夜色渐浓。
鬼见愁附近上空虽然寒风呼啸，但是硝烟弥漫，久久不散。
山本健司一直留心观察，直到所有的官兵进入鬼见愁的通道，但就是没有看到石井润一的身影。
他脸色阴沉，知道石井润一已经凶多吉少了。
226师与日军以鬼见愁为界线，双方偃旗息鼓，都默契的选择了停止战斗。
山本健司带着旅团部走下鬼见愁主峰，来到山脚下，只见侥幸逃过一劫的官兵们心有余悸，宛如斗败的公鸡，无精打采，士气低落。
他对铃木雅之招了招手道：“铃木君，过来一下。”
铃木雅之铃木快步走过来，敬礼道：“将军阁下，有什么吩咐？”
山本健司虽然知道石井润一凶多吉少，但还是心存侥幸，沉声道：“石井君在哪里？”
铃木雅之皱眉道：“对不起，将军阁下，刚才一个少尉报告，石井君。。。石井君已经玉碎了，就在前面几百米处。”
“纳尼？”
山本健司怒道：“混蛋，怎么搞的？就没有人负责石井君的安全吗？”
铃木雅之摇了摇头道：“据那个少尉所言，石井君在最后关头，遭到了一个狙击手的针对性袭击，有十几个士兵将石井君围在中间，还是被对方的狙击手打爆了脑袋，石井君脑浆崩裂，当场玉碎。”
“狙击手？你确定？”
山本健司微微一怔，皱眉道：“铃木君，你怎么越说越悬了，这种大规模的突围行动，真的有人针对石井君吗？”
铃木雅之点了点头道：“卑职其实不清楚，都是那个少尉说的，如果将军阁下想了解更多，我可以把那个少尉找来。”
山本健司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人死不能复生，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清水一流心念一动，沉声道：“那个少尉可能没有撒谎，据说226师手里有五十支九七式狙击步枪，226师师长叶大龙手里也有一支，我还听说，叶大龙是一个弹无虚发的神枪手。”
“神枪手？”
山本健司下意识的向226师阵地的方向看了一眼，瞳孔微微收缩，喃喃道：“叶大龙，叶大龙，这是支那军队里，富有传奇色彩的一个人，今天，我军又被他打败，他的军旅生涯中，又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寒风掠过山谷，从众人身边吹过。
清水一流和羽田名雄，以及铃木雅之都低着头一言不发，脸上充满了沮丧。
山本健司长长的叹了口气道：“铃木君，麻烦你统计一下部队的伤亡情况吧！”
铃木雅之微微鞠躬：“哈依！”随即快步走到部队里，召集各部的指挥官，准备统计伤亡情况。
羽田名雄见状，也命令自己手下大队长多田俊统计伤亡人数。
山本健司命令部队在鬼见愁建立防线，自己则和清水一流，羽田名雄等人返回云城。
羽田名雄作为东道主，在饭店设宴宴请山本健司和清水一流等高官，各种酒肉流水阶似的端上来。
山本健司因为吃了败仗，心情郁闷，没有什么食欲，但是酒却没少喝，酒到杯干，很快就喝得醉醺醺的。
“报告。”
铃木雅之忽然走了过来，向山本健司敬礼。
山本健司脸色舵红，眼睛发直，醉眼朦胧的端起酒杯道：“铃木君，我。。。我们喝一杯。”
清水一流滴酒不沾，头脑非常清醒，皱眉道：“将军阁下快喝醉了，铃木君，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八嘎呀路！”
山本健司拍了拍桌子，大着舌头道：“胡说，我。。。我没醉，铃木君，你。。。你说。”
“哈依。”
铃木雅之鞠躬道：“报告将军，部队伤亡报告出来了，在这两天的战斗中，我们山本旅团一共阵亡三千一百二十五人，损失各种火炮十八门，弹药无法计数。。。”
他又看向羽田名雄，沉声道：“羽田君，你们的统计报告也出来了，一共伤亡三百多人。”
清水一流瞳孔收缩，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们的损失这么多？”
铃木雅之缓缓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我不信。”
山本健司忽然拍案而起，对铃木雅之怒目而视，厉声道：“你胡说八道，铃木君，你。。。你谎报军情，扰乱军心，你信不信我毙了你？”
人醉三分醒，他不能接受自己的部队损失那么惨重，对铃木雅之大声咆哮。
铃木雅之叹了口气道：“将军阁下，我实话实说，没有撒谎。”
“你。。。”
山本健司满脸通红，双手扶着桌子，身体摇摇欲坠，恶狠狠的瞪着铃木雅之。
清水一流眉头一皱，伸手去扶山本健司：“将军阁下，你冷静点，坐下来吧！”
“我不坐！”
山本健司猛地一甩手，用力推开清水一流。
山本健司身体壮实，醉酒之后没有分寸，结结实实的将清水一流摔了一跤。
其实，山本健司虽然醉醺醺的，但是他的心里如明镜似的，今天吃了一个败仗，他的前程基本上已经到头了，很难再有出头之日。
他扶着饭桌，大口大口的喘息，心乱如麻，猛地大叫一声，双手用力一掀，整个饭桌被他掀翻在地。
“哗啦”一声，饭菜碗碟洒了一地，满地狼藉。
羽田名雄坐在山本健司对面，被汤汁溅了一身，狼狈的退开几步，如果对方不是身份比他高，他就要发飙了。
他强忍怒气，皱眉道：“将军阁下，胜败乃兵家常事，没必要这样吧？”
山本健司发泄了一通，心里逐渐冷静下来，苦笑道：“羽田君，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不会明白我此刻的心情，经此一战，我。。。我的军旅生涯基本上已经到头了。”
羽田名雄摇了摇头道：“将军阁下言重了，不至于，不至于。”
山本健司眼睛发直，打了一个酒嗝道：“我雄心勃勃，带着部队到处征战，全心全意为国效力，今天，我败在226师手里，一世的英明毁于一旦，华北派遣军司令部不会再相信我这个败军之将，我完了。”
“将军阁下。。。”
清水一流从地上爬起来，皱眉道：“将军阁下，请振作起来，被226师打败的部队多了，不止我们一个，与他们相比，我们算是好的，我相信，华北派遣军司令部会理解我们的。”
“是吗？”
山本健司身体摇摇欲坠，忽然间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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