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车的洗手间很是狭小，如今猝然又挤进了三个人，更显逼仄。
洗手间内，涂烬背对着他们，露着獠牙，眸色很深，怀里似乎拥着一个少女。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那一截白嫩的脆弱纤细的颈。
涂烬眸光阴冷的望过来，浑身全然是压抑着的盛怒。
“涂……涂烬殿下？”
两只血族没有丝毫犹豫，跪地道歉。
然而涂烬眼里只有初路，他眸子很冷，没什么起伏，“滚。”
“滚什么啊？都是同类，友好的交流交流呗。”
初路磨拳霍霍，涂烬转身把怀里的女孩护得严严实实，倒要看看她要做什么。
很快，他明白了。
不止他明白了，那两只吸血鬼也明白了。
两只吸血鬼一个捂着嘴巴，一个捂着肩膀点头哈腰的走了。
初路没走，利落的把东西收进斗篷里，笑眯眯的看着涂烬，语气轻快又活泼。
“好巧啊，涂烬，殿下？又见面啦。”
涂烬盯着她，察觉到了她明显有增长的血族之力，面色越发不悦。
“小玩物，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竟然真的在吸食人血。
“还有胆子更大的呢。”
初路继续笑，微微偏头，“藏什么呢？你身后是我的姐姐哦，你不会也要把她变成吸血鬼吧？”
她瞧见涂烬身后的人明显一抖。
很好，还是清醒的。
涂烬像是在竭力克制什么，此刻似乎不大能动，额角青筋都隐隐暴起，他暴怒喝道：“滚出去！”
“哎？原来你想要喝我莫晚姐姐的血？”初路轻笑出声，“上次的伤，还没好呀？”
“虞！舒！”
“是我哦。”初路乖巧应了一声，继而偏头看着依旧缩在涂烬身后的莫晚。
“姐姐，你是继续留在这里，贡献你宝贵的初……”初路恶意的笑了一下，继续道：“初血，还是出去？”
莫晚咬牙，心里想着才不要你救，忽而又想到刚刚这个少年暴戾的眸子，她有点怕。
正巧，初路贴心的让出了门口。
莫晚趁着涂烬不备，竟真的跑了出去。
“回来！”涂烬依旧没动，只是用着命令的语气喊了一声，像是莫晚就能回去似的。
初路确认她跑远了，这才顺手关上门，“真巧，人走了呢。”
涂烬像是也终于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
他却依旧抬眼看着初路：“你要报复我？”
“我不啊。”初路逼近，依旧在笑，“我喝两口血，不过分吧？”
涂烬现在动弹不得，只得妥协。
但没想到……
但没想到她那哪儿是喝血啊？？！
她变戏法似的居然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小臂粗针管！
还有两个空袋子！
“虞舒！”
涂烬表情总算是有了些变化，“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
片刻后，初路心情颇好的拎着血袋子从洗手间出来，还哼着小曲儿。
莫庭刚好来洗手间找她，见她手里的东西略有好奇，“你这拎的什么？”
初路看了看透明的袋子透着的墨绿色，随口道：“果蔬汁，鲜榨的，你要吗？”
大概是因为涂烬是年头很久的吸血鬼，比她的血的颜色更深。
“啊？”莫庭指了指洗手间。
在这儿……榨的？
“刚刚有卖，你没听到吗？”
“还真没……”莫庭挠头，“小舒妹妹，下次你想要喝什么直接告诉我，我帮你买就行了。”
“嗯。”
初路点头，跟着莫庭回座位。
刚走到一半，刚好又碰到刚刚那两只血族，初路立刻笑了一下，哼哼道：
“两只吸血鬼，一只没有獠牙，一只没有翅膀，真呀真好玩儿！”
“你唱的什么？”莫庭好奇。
“我新编的儿歌，好听吗？”
“好听。”
就是有点……说不出的诡异。
莫庭第一次和虞舒一起出远门，有点过于兴奋，也担当起了哥哥的责任。
一会儿问她要不要喝水，一会儿又问她要不要吃水果，伺候的面面俱到。
莫晚约莫刚刚是被吓到了，还没调整过来，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莫庭殷勤的说要去给她们洗水果，起了身，似乎走远了，她才慢慢睁开眼睛，侧头盯着初路。
她没细细打量过这个妹妹，只是每次见她都阴沉着脸，披着宽大的斗篷，帽檐都遮住了大半张脸。
皮肤苍白到不似人类，没有丝毫血色，瘦的吓人，仿佛一阵风就会把她吹倒，脆弱得紧，又有一股子死气沉沉的味道。
但她现在才恍然发现，她变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她会在她房间以外的地方逗留开始的。
“被我的美貌迷住了？”初路正拿着吸管喝那袋子“果蔬汁”。
“你不是人。”
“莫晚姐姐。”初路封好袋子，“讨厌我也不用骂的这么难听吧？你才不是人！”
“那你为什么见到那个……不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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