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烟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其实你不来，我也能逃走的。”
虽然看不清顾司齐的面部表情，但她想应该也很尴尬。
“外面有人看守，我安排人拖住了，时间紧急，先跟我一起去机场吧。”
顾司齐牵住顾南烟的手，刚碰上就被甩开了。
“谢谢，我自己能走的，不会乱跑。”
顾南烟语气很疏离，对顾司齐并未减低警惕性。
目前在她眼里，顾霆和顾司齐就是一伙的。
顾司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很奇怪。
所以她不会轻易相信。
顾司齐耸了耸肩，吊儿郎当的姿态跟以前一样，一双桃花眼带着几分讶然。
他用审视的目光悄然无声地重新打量顾南烟。
这个女人，似乎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至少不是空有美貌的傻白甜花瓶，知道不能轻易相信人。
顾司齐嘴唇泛着病态白，眉梢间的疲惫也溢于表面，不羁的表情使得他虚弱的身体状态不太明显。
他紧随其后。
绕过那群歹徒，来到外面，此时已夜深人静，周围没有任何灯光，是荒郊野外。
顾南烟有些头疼，回头看了顾司齐一眼。
就算想办法给宋淮之打电话，他也不能第一时间赶来。
顾司齐嘴角勾起抹得意的愉悦笑容。
“现在知道要靠我了吧。”
到现在，顾南烟还是觉得，这是顾司齐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不然站在她的视角，是想不到其它可能性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顾霆的手笔，顾司齐没理由和自己亲生父亲对着干。
顾南烟抿唇，保持沉默。
上车后，顾南烟依旧没有任何回答，甚至没有问来龙去脉。
最后是顾司齐按耐不住，偏头看向窗外，眼眸淡如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有权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不应该被哄骗。”
他突然正经起来，还是在这种场合。
顾南烟眉梢挑了挑，静静看他表演。
仔细观察顾司齐，发现他不仅状态不对劲，少了几分锐气，气血似乎弱了很多。
整个人像变了个人。
这才过去一个月左右，顾司齐这是经历人生大关了吗。
“我的心脏有恶性肿瘤，需要更换心脏器官才能活下来，而你正好跟我匹配上了。”
此话一出，顾南烟不知为何，第一时间是想笑。
“这么狗血?”
顾司齐知道她没有相信，闭眼假寐，没了那个精力去解释太多。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爸妈认你做女儿，就是想换你的心脏，我虽然看不起你这种家世的女人，我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让无辜的人混进来，我死就死了，都是个人造化和命运，本来我就没打算活太久，反正人都是要死的，最后的归宿都是一个小盒子。”
“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说着说着还不忘贬低她一句。
顾南烟对这些话半信半疑。
按照顾司齐的话来想，一切好像有迹可循，所有疑惑都解开了。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阴阳怪气，顾司齐充满怒气地瞪了她几眼。
“你就不能说一句好话吗？亏我救你一条命，对待救命恩人态度好点。”
顾南烟不接受他的PUA。
“其实不用你救，我也会没事的。”
顾司齐：“......”
“问你一件事，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就算了。
我爸是顾霆故意害死的吗？”
既然背后藏着这么大的阴谋，那原主父亲的死亡真的是意外吗？
顾司齐头靠着车窗，看着顾南烟这幅淡定的姿态，朦胧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像是上帝的眷顾，单单坐在那就有种与外物隔绝的清冷感，不沾染半分的烟火气。
深夜之中，他的视线定定地停留在她脸上。
莫名的，有些不甘心。
顾司齐眸光微闪，说出的话犹如谁也看不起，高高在上。
“不是，他还没到一手遮天的程度，那次单纯是意外事故，而且给过你百万赔偿了，你没必要计较这么多，当然，你也可以把过错归咎在他身上，但真正害死你爸的是管理那个工程的人，是那个人管理不当导致。”
他将手机还给她。
顾南烟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并没有立刻给宋淮之打电话。
“嗯。”
她没有完全相信顾司齐的话。
但对他的印象改变了。
这就是一个没吃过苦，觉得自己始终高人一等的富二代。
三观还不算太歪。
即使看不起一个人，也不会接受用另一个人的命来抵自己的命。
人总是多面性的。
“我记得你经常打人，藐视人命，我并不觉得你会对我心慈手软，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满脸淡漠，没出现一丝感动的表情。
顾司齐眉心一凝，黑着脸骂道：“小没良心的。”
他揍的那些人都是活该。
随后，他认命般叹了口气，烦躁地点了根烟。
小火花点燃那一刻，车内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起来，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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