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畜生！纳命来！”
仇人在前，黄玉瑶彻底疯魔。
她身化苍蓝水光，直直朝陈贤霸扑了过去。
“只是本能驱使，就能号令百里水气……”
李伯都于无生门前感慨。
只见黄玉瑶一动身，此方天地的漫天水气相随，水气化雾，雾凝细流，万流聚作惊涛骇浪，如沧海倾覆，随黄玉瑶汹涌着淹向陈贤霸。
可以看到陈贤霸的遁光都停下了，李伯都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震惊。
他如何能不惊？
一个女人。
一个在三个月前，被他虐杀的普通女人。
三个月后竟然化作一头惊天厉鬼来复仇？！！！
这怎么可能？！
陈贤霸是真的懵了。
怨气不散化作厉鬼他可以理解。
甚至他到此之前已经猜测到是那头该死的虎妖，将那个女人的冤魂转化成伥鬼。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区区一个普通冤魂，三个月就能有如此恐怖的气息波动。
金丹境！
绝对的金丹境！
有这么不讲道理的鬼修吗？
还是那头虎妖的神通与众不同？
这一刻，他满脑子疑惑。
但苦主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席卷的波涛瞬间将其淹没。
“哼！找死！！！”
水浪旋涡之中，很快便传出打斗声和陈贤霸的闷哼，显然是吃了亏。
“八部龙降！”
随后只听得陈贤霸一声大喝，佛光穿透水浪，八条金色天龙荡开水浪，绕在陈贤霸身体周围，隔开了波涛。
“啊！！！”
湿漉漉的女人披头散发，从波涛形成的漩涡中现身。
她仰天唳啸，怨气冲天，使得天云变色，乌云滚滚。
原本苍蓝的波涛变得漆黑如墨。
黄玉瑶此时的状态近乎入魔，却也凶威惊人。
“杀！！！”
她的面容已经半人半鬼，日常幻化的黄裙已近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渗人的白衣，怨毒的双眸死死盯着陈贤霸，随着一声悲泣，四面八方水气汇聚，天空阴云重重，下起淅沥沥的黑雨。
“杀！”
无数的“鬼”从水中、雨中，甚至从陈贤霸脚下被水浸湿的地里出现，扑向陈贤霸，疯狂撕咬。
这些鬼，皆死相可怖，散发不灭的怨气。
“这是……”
陈贤霸瞳孔收缩。
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这些鬼似乎都是被他杀死的人。
不止是黄府上下一百三十三口，是杀过的所有人！
不止是他亲手杀的，还有他纵兵所杀的无数冤魂。
不，不止是人。
还有被他杀过的妖！
万鬼噬咬！
它们数量惊人，且不死不灭，在陈贤霸的佛法金光中湮灭，又从水中重生，一次次的冲击佛光天龙。
八部天龙也在哀鸣。
陈贤霸护体佛光也被啃噬，摇摇欲坠，连护身灵器的“经文无形甲”都已经浮现，被不断生灭的鬼咬得嘎吱作响。
“走火入魔？”
这一幕，李伯都也诧异。
因为黄玉瑶自修成海月圣法以来，展现出来的一直都是苍海明月之道，如月下仙子圣洁，没有丝毫鬼气。但此时的黄玉瑶竟如冥海魔女，阴森可怖，召令万鬼。
“一点月灵不灭，不是入魔，这就是城隍和那道癫说的阴天女之道？”
但很快李伯都就否认了走火入魔的猜测，因为他听过徐闻城隍的赞叹，也在那日黄玉瑶渡劫之后问过道癫。
此二者都说黄玉瑶身具太阴命格，有阴天女之资。
那是神话传说中阴间冥土的三十六尊位之一，不在十八阎王之下，与阴天子分执冥土两极，贵不可言。
“太阴鬼体？竟是太阴鬼体！”
“还有这是什么法门？！明明是阴法，却能啃噬佛法，以鬼吞佛，前所未闻！”
乌云之上，陈圣别神情震惊，大为不解。随后双眼一亮，露出贪婪：“好！如此鬼修，若是降服炼宝，定能练成鬼道至宝！或有命宝、神具潜质！”
“给，我，滚！！！”
这时，护体灵器被万鬼咬破的陈贤霸终于发威了。
金钟狮子吼！
佛门最负盛名的斗战之法。
在炽烈四射的金色佛光中，一头庞大威猛的金光狮子头仰天发出震天狮吼。
霎时，万鬼不甘哀鸣，在金光中纷纷解体。波涛退散，黑雨倒退，连天上乌云都被吼散，朝阳再次照落山间。
金丹对拼，只是一个照面，此地便仿佛刚经历过大洪水一样，一片狼藉。
“女人，你生前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死后还想被我再玩弄一次吗？”
陈贤霸一把扯下身上破碎的经文甲胄，单手持戟，遥指天上黄玉瑶。
“本将军爱才，看你鬼体特殊，归降我！日后我若为帝，立你为阴后，为我执掌阴冥神道！”
黄玉瑶垂手立在半空，湿漉漉的长发遮住面容，如同刚从水中捞出的水鬼。
她的身后，却是一轮在水气弥散之后，在朝阳中形成彩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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