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倒下了。
鹊儿抹去嘴角鲜血，她还站着。就在五行阵破裂的一刹那，她最后扔出的符箓仍起到了效果，最后的雷鸣业火轰然释放。
林云没有了【画神】护体，本就抵挡不住五行攻击，况且还将剩余的全部灵力都注入到破阵符中，没有任何防御，靠着肉体硬生生扛下来。
总，总算是赢了，鹊儿虽然胸口火辣辣地疼痛，气息不畅，但仍扬起一抹笑容，鲜血从嘴角流下，反倒衬得别样的美，引得人群中的痴汉惊叹连连。
鹊儿想着：林云虽然破了五行阵，但靠着的是什么怪异符箓，且有师兄在旁提醒指挥，不像自己，化符，布阵，独自完成。哪怕他最后有一笔画五符的出色表现，总体来说也及不上自己。
这一局是我赢了！
莫大长老看着场上局面，符箓这局，胜负已分。但鉴于林云和鹊儿二人目前状态，阵法，实无需再比了。
“第三局，符箓，明神宗胜！”
“等，等一下...”虚弱的声音传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到奄奄一息的林云身上。
鹊儿眉头拧在一起，不自觉地咬起嘴唇。
林云原本躺在地上，四肢百骸都传来剧痛。但听见莫大长老宣布胜负，却顾不得疼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和意志，他竟然缓缓伸起右手：“等一下，还，还有...阵法...”
“阵法就不必了。”莫大长老说，朝玄明他们使眼色：之前上场不挺快？还不赶紧把自家师弟扶下去？
玄明耸耸肩，摊开双手：“比试还没结束呢，我可不能随便上场呀。”
莫大长老无名火起：你大爷......
林云勉力撑起身子，双手打颤，止不住咳嗽，眼见自己的鲜血喷洒在地。
他用手擦去嘴边血沫，慢慢聚集灵气。一会儿后，似乎能够佝偻着站起来，但却不得不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好不容易平缓了气息，才敢渐渐直起腰身。
“来，来吧，阵法。”林云长吁一口气。
观众人群嘈嘈切切起来。
“他不要命了嘛？”
“不过是问道，这也太壮烈了！”
“呸！什么叫‘不过是问道’，若云岚宗真输了，五宗可能就要换人了！”
“这一局很关键啊！两宗谁赢谁占优！”
......
莫大长老颇为难。问道，本不必真伤了亲传性命，毕竟各宗各家的亲传都是灵根妙才，往后修真界还要靠这批青年英豪撑起来。可若不定个胜负，云岚宗和明神宗两边都不好交代。
他不由得想起掌门师兄的话来：若云岚宗气数未尽，依旧留他；若云岚宗自甘堕落，为了天下苍生，宗门更替，当知不可为而为之......
掌门师兄一心想做五宗话事人，可这夹在中间做人的滋味，岂是好受的？
“莫师伯。”林云开口，“我不要紧，快开始吧。”
莫大长老见林云已摇摇欲坠，哪是还能再战的模样。可是，这两门宗主皆不发言，就连——他不禁看了看玄明——这个捣蛋鬼此刻也默不作声。
玄明心里也没底气，这次问道，原着里本就没有详加描述，他自己的记忆也是七零八碎，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此刻真是瞎子过河——不知深浅了。
“师弟...不会有事吧？”玄明问道，他实在不知，修真之人是否和普通人一般无二，按照他零散的记忆和大师姐、三师弟的恢复情况来看，什么吐吐血、中中剑、灭个灵、消个魂之类，或许都没啥大事。
他不禁看了看师姐冷婉清，心脉受损，现在看来也是神采奕奕。
另一边的李长思和宣武也没什么大碍的模样。
再看看身受重伤的师弟木言，现在也红光满面...甚至，还有些眼眸金光闪闪......
药效过头了。
药效？对啊，不论是师姐还是师弟，能够恢复的原因都在于......
玄明看向师妹青儿。
有丹修就是好，怪不得云水阁那么有钱有势。
青儿见师兄望着自己，回道：“师兄是在点我吗？”
呃......
玄明只觉得青儿跟之前有些不同，似乎眼神里露着淡淡的忧伤——灰心丧气的忧伤。
无奈和悲伤，甚至是对自己的否定。
青儿苦涩地笑了笑，踏步走上场。
“诶，青儿，你这是......”
青儿没有回答。
玄明更是疑惑不已。
因为他听见青儿轻声呢喃一句：“师弟还是站起来了啊......”
还是？玄明摸不着头脑。听上去青儿不愿小师弟站起来，难道她想小师弟认输？那个“还是”到底什么意思呢？
青儿，知道林云会倒下？还知道林云会强撑着比试下一局？
“师姐，师弟。”玄明问，“咱们以前有过这类问道吗？”
冷婉清和木言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玄明。
开什么玩笑，云岚宗毕竟是五大宗门之一，有谁不长眼睛敢直接跟五大宗门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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