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算吧。
他现在行动并不活络，我总会有办法避开他的。"
朴易笙把麦林组织的情报给了伯伦后，又等了十天。
方园说，阿勤是不允许拥有通讯工具的。
如果探访他的人去得频繁，麦林的人会起疑。
现在过了十天，差不多了，他们可以再去一趟P市。
两人骑着摩托车，走的依然是那条风尘滚滚公路。
方园算过，这天阿勤上的是白天的班次，两个人在他家门口等到晚上七点，终于把阿勤等来了。
这次，阿勤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差了很多，虽然皮肤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但他给朴易笙的感觉就像是被伤得千疮百孔。
"你......"朴易笙忍不住想问。
"没事，我人还好好的。
先进去吧。"
进屋后，阿勤像上次一样，先打了水给自己洗脸，再给两人倒了白开水。
"你是不是因为帮我受到牵连了？"
朴易笙继续追问。
这件事，阿勤本来就是局外人，没有必须要帮他的义务，人家纯粹是看在方园的面子上。
如果阿勤因此被受到牵连，他宁可另外再想办法。
阿勤接过朴易笙递过来的香烟，点燃后抽了两口，人似乎比刚刚精神了一点。
"跟你没关系。
是麦林对硬货的标准提高了，我必须提高提纯技术。
最近都是忙这个事情，所以我有点疲惫。
提纯工艺不是说要改进就能改进的，我需要做很多实验。
可是，每天一面对那些害人的玩意儿，我就觉得反胃。
我的这双手，这个头脑，即使不能造福一方，也不应该做出那些糟践人的东西！"
阿勤很悲愤，握紧拳头用力了捶在了桌子上。
方园知道阿勤是个有抱负的、有理想的，落得如斯天哪，真是天意弄人。
"他们为什么要突然提高提纯的质量？"直觉告诉朴易笙，这件事跟奥利佛与三大组织的交易有关。
阿勤自己冷静下来后，对朴易笙说，"如果提纯工艺上去了，那么，现在卖一份的质量就能下来，利润就会更高。
可纯度那么高的硬货，控量稍有差池，就会搞出人命。
在P市跟H市，都不会有这样追求刺激的买家。
我想，新货是为了走海外销路的。
至于流向，应该是经济水平比较高的地区。
只有那些地方的人才能消费得起，富人圈子没准还会批量搜买。"
P市硬货要走海外销路，必须通过H市的港口出发，看来奥利佛作为中间商，已经找好了买家。
"我上次拜托你的事，有消息吗？"
"有点眉目，你听听，看能不能判断。
我跟其他两个组织也是搞提纯工艺的工人有点交情，具体的他们不会透露给我，但旁敲侧击下也告诉我了他们的工场最近都很忙，进进出出有很多以前没用过的原材料。
我推测，麦林通过提高提纯工艺谋求更多利润，那另外两个组织肯定也会有所行动。
三足鼎立，他们三个都不会任由自己眼红，也不会允许自己落后。
Max组织跟赛厄尔塔组织很有可能在制作新的品类，这些品类一定会是利润更高的，更令客户欲罢不能的。
一旦实验成功，绝对会大量投产。"
这趟果然不虚此行。
阿勤提供的情报实在太有用了。
现在，除了流向的最终端，奥利佛想搭建的整条产业链朴易笙都清晰可见了。
而最终端的地点，将决定伯伦堵货硬货的战略布局。
不止P市的激进分子，伯伦还需要说服最终端地区的官方跟他合作，促成这次联合行动。
鉴于阿勤不收朴易笙的钱，这次来，他特意准备了好些香烟。
临别时，朴易笙握住阿勤的手，对他说："我相信P市会有重见阳光的一天的。
有机会的话，到A市找我，我能帮你。"
他在阿勤耳边说了一个地址以及一个名字。
阿勤不是A市人，没听过朴易笙说的东西，但他脑子好，记住了就不会忘记。
他已经习惯了不用纸笔做记录，这样的方法早就跟不上他做实验的速度。
"我会记住的。
希望这些消息对你有帮助。"
朴易笙在摩托车上回头一直跟阿勤挥别，直到看不到阿勤伫立在铁皮屋门前的身影。
他很想带阿勤脱离苦海。
黑帮做的地下生意，每个环节都害了很多人，并且这种伤害是会无限延长的。
此刻，他想帮助那些人的渴望无比强烈。
除了救回莫以杭以及帮孩子报仇，他觉得这次行动有了更深远的意义。
回到H市已经很晚了，阿杰跟阿福依旧在方园的茶寮等朴易笙回来。
方园的妻子已经察觉到他们的有所不同，她有点担心方园这次是不是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她为两人添了茶跟小吃，"两位大哥，你们也看到了，我跟方园两个都是普通人，只想平平稳稳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方园是个热心肠的，老爱管闲事。
平时那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也就算了，可我看得出，你们是做大事的。
不管方园向你们承诺过什么，我请求你们不要听他胡说，也不要让他加入你们，可以吗？"
这话，刚好被回来的方园跟朴易笙听到了。
方圆赶紧停好摩托车，小跑过来说，"你胡说些什么！"
"哼，我是不是胡说，我自己知道。
你连续两次带着这个Z国帅哥去P市，除了找阿勤，你还能干什么？
阿勤是干什么的，我心里有数。
我绝对不会让你去趟这趟浑水！"
朴易笙跟着方园进了茶寮，没有说话。
他向阿杰使了眼色，阿杰拿出了一个公文包，里面装满了不连号的美金纸钞。
"老板娘，别生气嘛，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我们就是拜托老板帮忙带带路，其他啥也没干。
老板是好心人，我们绝对不会拖累他的。"
方园妻子打开公文包，看着里面的钞票，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朴易笙对她说，"嫂子，我当方园是兄弟，尊称你一声嫂子。
公文包里的东西，收好。
过些日子，这里可能不太平了。
有了这些钞票，等于有了退路，要回去Z国，还是去其他地方谋生，都容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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