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立刻道：“现在就带走。”
她让玉六去柜台付银子。
许湘湘的侍女夏萤早一步去了柜台，两人就在那争抢这付银子。
“湘姨，我出门前祖母可交代了，今日一切采买都得我自个儿付银子，若您帮我付了银子，她得算好了账亲自送去府上。”
许湘湘瞪了云苓一眼，“你即将是我儿媳，我给你添置东西不是天经地义？亲家老夫人怎么还要与我计较？”
云苓笑而不语，转而去喊夏萤，“夏萤你快回来看看。”
夏萤当真以为是主子们喊自己，忙停下与玉六的争抢，匆匆跑了回来，“夫人，大小姐，怎么了？”
见她上当，许湘湘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我平日里可没发现你这么傻？”
“啊？”
她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就被主子嫌弃了，抬眼看见付了银子一脸窃喜回来的玉六，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当。
跺了跺脚，“大小姐，你怎么能帮玉六？”
“夏萤，你可莫要再去付银子了，若你还要付，我可什么都不要了。”
瑞都没有秘密，掌柜从几人的话语中立刻明白过来，原来这位小姐是镇西侯的未来夫人，就是那个一回瑞都就治好了泰安帝的唐太医的孙女！
这婆婆带着未来儿媳出门买嫁衣的，还真是少见。
不过听说这唐大小姐的生母早亡，想来也是许夫人心疼儿媳。
掌柜有意上前再拍点马屁，门口却又进来四个人。
一个主子，两个丫鬟，并一个婆子。
那婆子一进来，就对伙计道：“你们掌柜呢？我们要买凤凰锦。”
凤凰锦一千两银子一匹，这么高的价钱一般都是由掌柜亲自接待的。
掌柜忙对云苓几人行了一礼，“几位稍等，库房的东西马上包好送出来，我先失陪了。”
云苓抬眸，就撞见了一双带着妒意的眸子。
林佳玥一进门，目光就被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吸引。
天光落在少女明媚的脸上，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姝丽动人，衣裙粉白，宛如芍药仙姿。
待定睛一瞧还是“老熟人”，林佳玥更是暗道晦气。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之心，忍不住去瞅少女，妄想在她脸上找到一点“瑕疵”。
眼见自己被发现，林佳玥忙不迭低下了头。
转念一想，这是瑞都，自己也是来买东西的，何必怕她看？
是以又倨傲抬头，顺便还白了云苓一眼。
云苓挑眉。
这么大的瑞都，这么多人，她一出门就能撞见越州城的“老熟人”，当真是冤家路窄。
掌柜上前，对着林佳玥匆匆一礼，“林大小姐，您来了。”
林佳玥前几日就来看过凤凰锦，不过因着凤凰锦的价格昂贵，并未当场定下。
林佳玥淡淡颔首，“掌柜的，将我前几日看过的凤凰锦包起来吧，我买了。”
掌柜却道：“林大小姐，您看好的凤凰锦，前几日就被人买走了。您也知道我们店铺这凤凰锦最是畅销，但染这锦缎颇为耗时，是以本月的存货已经卖完了，您得再等上一阵。”
林佳玥蹙了蹙眉，“那什么时候能有？”
因着刘正炎死了，她嫁入武国公府的希望破灭，且之前两家提过这事，为了避免被旁人指指点点，她回瑞都之后就被父亲火速定了亲。
婚期在即，很多东西还未准备，她有些着急。
掌柜忙安抚道：“林大小姐莫急，下月初五店铺会再到十匹，不如您今日就定下，我下个月给您送到府上去？”
林佳玥盘算了一下时间，觉得太赶了些。
她下个月月底成亲，若从下个月初五开始裁衣刺绣，恐是来不及做，除非一下子请好几个绣娘同时做，可这么一来，在嫁衣上的花费就更多了。
她的嫁妆银子本就不是特别多，浪费在这些地方委实有些不合适。
“还能提前吗？我前几日就来了，不是喊你帮我留着嘛？”
掌柜的笑容一窒。
只说留着，却没给定金，且当日还将那布匹摸了又摸，弄出了点褶皱，绣娘整了许久才抚平，他也怕她不买。
既无约定，正巧有别的客人上门来买，自然是要出售的。
可惜，这话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讲，一说就得罪人。
掌柜的又挤出一个笑，“林大小姐莫恼，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忙给忘记了。要不这样吧，大小姐今日付了定金，我就去催催货，喊他们早点送来？”
“你什么意思？是怕我们林家给不起银子嘛？还要先给定金？当我们侍郎府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家？”林佳玥身边的绿衣丫鬟当即叫嚷道。
掌柜依旧笑着，没接茬。
“那就给定金吧。”林佳玥还急着要去买别的东西，不准备在这与掌柜掰扯，便松了口。
这个时候，库房那边的伙计将包好的凤凰锦送了上来。
“掌柜的，最后一匹凤凰锦包好了。”
林佳玥几人闻言顿时火冒三丈。
她身边的老嬷嬷当即跳脚道：“你这掌柜好不实诚，这不是还有吗？怎么骗我们主子说没了？”
说着，她一双粗粝的老手就要摸上包裹。
玉六机灵，在伙计出来的时候已经快步走了过去，趁着那老嬷嬷伸手的功夫，一把抱起包裹就退回了云苓身边。
那老嬷嬷身子前倾，手却落空，差点摔倒地上，立刻不满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居然敢抢我们侍郎府的东西？”
许湘湘冷哼一声，将茶盏重重放在了案几上。
她姿容出众，凡是见过的就不会忘。
老嬷嬷本还要叫嚣，见是镇西侯府的许夫人，只好将枪口对准了掌柜。
“你们有货却不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做生意还挑客人？若是如此，我得去大街上说道说道，彩仙阁做生意心不诚！”
林佳玥阴着脸，也道：“掌柜的，你明知我着急。”
掌柜耐着性子解释道：“林大小姐，你前几日来的时候的确还有两匹，可你看的那一匹前日被买走了。方才剩下的最后一匹在你进店前就卖给了唐家小姐，是以真的没货了，我真没骗您。”
林佳玥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许湘湘嗤笑道：“没给银子就想买，还要店铺给你留，你是土匪啊？脸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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