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响午，村里的男人和小孩都上坟去，只留下妇女，或是去地里耕种，或是在家里围着灶台转。
梁玉珍听闻今晚要在婆婆家造饮，也觉得脸上有光彩的事，农村最讲究人气，家宅人气旺，栏里的畜牲会抢食，地里庄稼会野蛮生长。
她作为这头家的大嫂，没等婆婆开口叫她过去帮忙，早就放下自家的活，跑去婆婆家。
再加上昨晚陆景川到她家折腾一晚，梁玉珍身上是一通灵，早上起床脚步也显得轻盈。
刚踏入婆婆家，明婶已在院子水井旁打水洗碗，她倒勤快。
明婶跟军伟这伙人又亲一些，知道他家要造饮，也不等开口就跑来帮忙。
谁家都有需要帮忙时候，明婶不想落人口舌，做多做少都得先去逛一圈傍个人影。
她看到梁玉珍脸蛋滑溜溜有光泽，就想到她是被男人滋润透。
梁玉珍看到明婶在洗碗，她也去搭把手。
自从发生了铁牛那件事情以后，梁玉珍就再也没有踏进过明婶家半步。
而明婶经常在背地里和别人说，是梁玉珍用几条番薯勾引了铁牛，
才会让这个品行端端正正的年轻人堕落成为一名逃犯。
如今大家都已经知道铁牛好好地活着，还做三个儿子的爸爸，那些往日的恩怨瓜葛也就不值一提。
六婆看见儿媳妇竟然主动上门来帮忙做事，心里不禁感到十分高兴。
她正愁缺少一个年轻有力气的女人来搭把手呢！磨豆腐，劈柴都是力气活。
她热情地询问梁玉珍是否吃过早饭，锅里还热着一些吃的。
梁玉珍看了看天色，回答道：“这都快要到正午时分啦！就算早上没吃东西，干脆等到吃午饭的时候一起吃，省得还要多洗一次碗。”
但她还是到厨房掀起锅盖看看是什么早餐，看到糟鱼仔，忍不住伸手挑两条吃。
还问明婶要不要来吃点，明婶听得是糟鱼仔，就说既然有剩不吃也浪费，吃两条又何妨。
梁玉珍干脆把锅里的食物全部拿出来放到桌面上，和明婶一起吃。
明婶坐在对面看到梁玉珍皮肤白里透红，且胃口也十分好。
想起今早陆景川从她庭院走出来，便小声问：
“昨晚没少折腾吧。”
“折啥腾！”梁玉珍见明婶问得莫名其妙，也想装糊涂。
“以为我不知道，村长大清早才从你家走出来，我不相信昨晚你俩没吃成。”
“他家那个不是病了吗，不让他上床一起睡。他没地去，三更半夜来拍门，我哪敢不放他进来。”梁玉珍一边吃煎饼一边说。
她真后悔叫明婶一起吃早餐。
“可见村长对你真上心，我家大把空床没见他来拍过门，非要跟你挤一张。”明婶笑着说。
梁玉珍见明婶说话露骨，嘴上的煎饼瞬间觉得不好吃了，想甩脸色给她看，但平日里还得见面。只好说：
“我家床大也不算拥挤。”
“我看你身子白给他，没得到什么好处，不如趁此生一个孩子，自己养起来，以后即便不再嫁人，也可以靠他来养老。
如果你想再嫁，孩子不方便带走，留给陆景川养呗。
你指望志强以后养你，我觉得不现实，他长着一颗牛心呢，只会顶心顶肺。”明婶当作一件重要的事情说出来。
“志强跟我不亲，他是指望不上了，出生到现在喊妈次数不超过十次，且每次声音还在喉咙里含糊的。
恐怕以后我老了，他怕是第一个欺负我的人。”梁玉珍叹口气说。
“趁年轻赶快多生一两个，其实村里人都早知道你跟村长混一起，生一两个孩子出来也不觉得奇怪，
反正都是陆家的子孙，名字一样刻到族谱上面去。
即便你嫁外面去，也是得继续生的，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干嘛非要给外面男人生呢，村里的男人哪个不能拧出来溜一溜的。”明婶说得头头是道。
“跟他生孩子不是没想过，特别上次他翻墙摔断腿，我就萌生为他生孩子的想法，但又怕村里人闲话多，
一个寡妇无端端生个孩子出来，虽然孩子很可爱，但别人嘴里还会说狗杂种之类的话。”
“别人说两句在所难免，但说话的人都会老，说着说着他们都要归西去；
孩子养着养着很快长大，等长大他有自己的媳妇孩子，开创自己新生活，谁还会在意别人说的。”
“嗐，我还是觉得难为情，别人问起孩子的爸爸是谁，总不会大大方方地说是陆景川的，那他家里那个脸面何在，她也要在村里生活。”
“我说你不会变通，别人问你就说是观音菩萨可怜你，她夜里悄悄送来的。
又或者说你去摘野菜，看到草窝里有一枚鸟蛋，贪吃放进嘴里，然后肚子就大起来。”
“你这样瞎编造，恐怕只吃一个鸟蛋不够说服力，怎么也得说吃两个呢，别人或许还相信。”梁玉珍笑着说。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可能没读过书，我爸以前是教书的，
他就告诉过我们，我们人类的祖母也是因为到野外吃鸟蛋才怀孕的。
再有一些人是到野外跟天降神龙野合，肚子隆涨，十月后产子。”明婶神秘地说。
梁玉珍想到自己曾被蛇王刁走，觉得跟神龙野合还有可能。
“编再多理由，人们还是从孩子脸上认出他爸爸的。”梁玉珍叹口气说。
“别人又不傻，你肚子有点动静，就猜到谁的种了，只不过找个理由让大家慢慢相信接受而已。
管他那么多呢，孩子是自己的，养得白白胖胖没人不说可爱。”
明婶一席话说得梁玉珍蠢蠢欲动，自从在云吞店听到银珠说金珠跟铁牛生三胞胎，梁玉珍心里就不服气，心里有股生四胞胎的强烈愿望。
坐在椅子上梁玉珍心思活跃，且不想吃早餐，开始幻想有孩子以后的生活：
给他喂奶，哄他睡觉，帮他换尿裤；看着他爬行，看着他走路，听到他喊出第一声妈妈。
梁玉珍越想母爱越泛滥，她后悔昨晚没跟陆景川说说这件事，每年春天她都有生孩子的想法。
如果是昨晚怀上的孩子一定会聪明伶俐，健健康康，
她跟陆景川如胶似漆，缠绵悱恻，犹如好雨知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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