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兰和善若水这样想并不奇怪，可长期跟在魏不绪身边的尹狄尹唐他们却知道并非如此 。
就算见了几位皇子公主，魏不绪的态度也不如现在对孔兰的平和，更别说还会主动与人搭讪。
就连尹唐此刻都在怀疑魏不绪是不是特意出来遇见善若水的，否则为什么以往从不参加灯会的他今年会出门看灯？
和孔兰打完招呼，魏不绪这才像是突然看到窦张均一样：“窦公子，你怎么也在？”
虽然感受到轻视，但窦张均还是认认真真与魏不绪见礼：“魏将军，我陪淼淼她们逛灯会。”
“淼淼？”魏不绪神情玩味地看着善若水，“窦公子与善女娘竟这般熟悉？都可以直呼小名了。”
一句话将善若水和窦张均羞在当场。
善若水心道：你唤我淼淼时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我俩熟不熟？
孔兰看不清楚魏不绪的心思，不过她不想窦张均和善若水难堪，出声道：“魏将军事忙，我们就不打扰了，淼淼，我们走。”
孔兰的语气并不如何尖锐，但排斥魏不绪的意味却很明显。
当着孔兰的面善若水不好说什么，只道：“魏将军，告辞。”
看着善若水几人离去的背影，尹唐嘀咕了一句：“孔孺人这是怎么了？以前也没见她这么不待见我？”
尹狄横了尹唐一眼，尹唐便知自己又说错话了，立马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魏不绪多敏感的人，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孔兰对他的排斥？只是魏不绪不明白孔兰为什么这样排斥他？
这应该还是孔兰第一次见他。
莫非因为她中意窦张均？
那善若水呢？她是不是也中意窦张均？
这样想着，魏不绪的心情就不好了。
离开的善若水也在问孔兰：“阿母，你是不是不喜欢魏将军？”
孔兰看了善若水一眼，见她神色中并没有不高兴的表情，遂道：“没有，你怎么这样问？”
“我觉得你平时待人很客气，可刚才你对魏将军似乎有些排斥。”
孔兰道：“没有，我只是怕得罪魏将军。”
孔兰并不擅长说谎，善若水看出孔兰没有说真话，但既然孔兰不想说她便也不问。
原本以为灯会遇到魏不绪已是很巧，善若水没想到同样巧的事情还会发生。
都城虽然不说很大，但绝不算小，可现在，善若水又遇到了冯玉菲几人。
善若水根本不想理会冯玉菲，正准备当成陌生人擦肩而过，可冯玉菲看到护在善若水身边的窦张均，哪里肯放过她。
冯玉菲开口嘲讽道：“这是哪里来的野种，怎么还有脸在大街上溜达？”
善若水本不欲与冯玉菲在大街上吵架，可冯玉菲这话将孔兰也骂了进去，她就不能再忍。
善若水道：
“我倒不知道都城什么时候多了只疯狗，见人就咬。看来我要研究一种专治疯狗的药物了。”
与冯玉菲一起的还有冯玉菲的兄长广陵王世子冯玉冠，听到善若水这话沉了脸：“善女娘慎言。”
善若水并不惧他：
“我要慎什么言？我哪句话说错了？我阿母是圣上亲封的孺人，如果我是野种，岂不是说圣上有错？”
冯玉冠意识到冯玉菲说错了话，他内心一咯噔：如果这话传到有心人耳中，只怕会小题大做。
冯玉冠道：“阿妹并没有指名道姓，善女娘不要主动往自己身上揽骂名。”
“是吗？”善若水冷笑道：“我有指名道姓骂冯女娘吗？”
冯玉冠之前见过善若水两次，那时的善若水表现得温顺乖巧，他还想过有没有可能纳她为妾，没想到却是这般伶牙俐齿！
冯玉冠不像冯玉菲这样天真，虽然广陵王府看着荣耀无比，但他知道圣上其实忌惮冯家，他与冯玉菲也是留在都城的人质。
只要给圣上找到机会，一定会削弱冯家势力。
现在在大街上，冯玉冠不想因为与善若水争吵这样的小事引火上身，他拉住还欲与善若水争吵的冯玉菲。
“我们走。”
可冯玉菲怎么甘心如此走掉，她甩开冯玉冠，指着善若水对窦张均道：“子初，这样一个没有教养的贱人，也值得你认真对她？”
窦张均并不擅长与人争吵，更别说还是从小就认识的冯玉菲。
他胀红着脸道：“刚才是你先出言无状，淼淼是不想被你侮辱才还击。”
冯玉冠深深看了窦张均一眼，强行拉着冯玉菲走了。
被冯玉菲这样一闹，善若水再也没了逛灯会的兴趣，她对窦张均道：“窦公子，今晚多谢你，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家去。”
窦张均顿时手足无措，“淼淼，我刚才……”
善若水打断窦张均想解释的话：
“不是你的错，你与冯玉菲自小相识情谊自非平常，你没有帮她针对我已是很好。只是我也不想因为你无端招惹上麻烦。”
“我没有帮她，我也不喜欢她。我……”
“窦公子”，善若水再一次打断窦张均的话：“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家了。”
面对善若水如此坚决的态度，窦张均只能眼睁睁看着善若水她们上了马车。
马车上，孔氏忧心地问善若水：“淼淼，刚才那些人是谁？你与她们争吵会不会惹祸？”
善若水没有说冯玉菲的身份，因为那样会吓着孔兰。她只说道：
“之前参加颜丞相家宴时认识的，她看我不顺眼总想挤兑我两句。不过这些都是女娘间的争吵，无碍。”
“那个冯女娘是不是因为窦张均才特意针对你？”
“可能是吧。”
善若水并不知道她与冯玉菲的争吵以及后来与窦张均发生的事情都被魏不绪看了去。
魏不绪淡声问尹狄：“冯女娘平日都这般嚣张吗？”
尹狄并不知道冯玉菲平日的做派怎样？可刚才冯玉菲的行为确实嚣张。仅凭着刚才那一幕，尹狄便知道魏不绪不会善罢甘休。
他回答道：“确实有些嚣张。”
“那就让她长长记性。”
“是”。
两人一个未吩咐要怎么让冯玉菲长记性，另一个也没问，把旁边伫着的尹唐看得满脑子雾水。
这一晚上，魏不绪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善若水，直到护送善若水回到善府偏院他才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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