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满挑着两只木桶，刚从巷子口出来，一只卷着袖子的脏污胳膊搭上了她的肩膀。
“哟！李满满啊！”
听到尖细挑事的声音，她转过头一看，是两个陌生的邋遢女人。
两人对着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她们两个都是瘦子，一高一矮。身上都穿着破旧的麻布衣服，像套着两个漏洞的布口袋，一看就知道是市井小混混。
高个的女人头很小，脸像个倒挂的马勺，生着一双斗鸡眼，张嘴露出一口凶巴巴的黄牙。
“我说李满满，怎么好久不见？”
“骗姐们几个的银子，可还没有还呢？”
女人说完，目露凶光地看着李满满，像是恨不得立马把她撕碎。
李满满听到这句话，双手紧紧抓住扁担站在原地。她眉心紧皱，努力回想着过去。
忽然，脑子里闪过一幕，李满满曾经和人在镇上赌钱，打架闹事的时候就有她们两个。
原来这是碰上冤家了啊。
她想起来了，这两个女人是姐妹，分别叫做大凤，二凤。
之前在赌场的时候，李满满向她们两个借了好几次钱。每次输得干净，就赶紧从赌坊后门溜之大吉，惹得姐妹两个在镇上看见她就挥起木棒追过来打。
两个人曾扬言要去李满满家里讨债。
而这个狡猾的李满满又怎么会让她们两个抓住。每次都绕着巷子一大圈跑，出了镇后，才逃回村里。
“李满满，”
“你还不还钱？”
冬瓜脸的二凤手里拿着一根木棒，抵上李满满的额头，咬牙切齿地大声问。
她同样对李满满充满了恨意，现在正眯着眼睛，对她恶狠狠地释放毒箭。
“李满满，”
“你说话啊！”
“你哑巴了吗？”
大凤气得上来就扯掉李满满肩膀上的扁担，两只木桶“咣”地一声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发出重重闷响。
大凤看都没有看，直接抓住李满满的衣领，就把人推到了对面墙上。
“信不信，我今天打爆你的头！”
大凤从二凤的手里一把夺过木棒，指着李满满的脸，愤怒地说。
“对！”
“打爆你的头！”
“看我们大姐，怎么收拾你！”
二凤跟着附和。
李满满始终一脸淡定，见面前两个女人越加生气，她也没有慌。
她看着距离自己额头三寸的木棒，扭了扭踩在地上的右脚腕，显然已经做好蓄势待发的准备。
大凤二凤见她仍旧不说话，两个人对视一眼，高高举起一棒子，准备挥下去。
“我还。”
“但是我不记得我欠了你们多少钱，我忘了。”
李满满脸色没有变，而是很认真地说出这句话。
“哼！”
大凤笑了，收起木棒，又是一把恶狠狠地拽起她的衣领。
“你早说还钱不就完了吗？”
“要是打破头，你不就没命了吗？”
大凤笑完，就凶恶地对旁边的二凤下命令。
“给我按住了！”
“老娘现在来搜她的身！一枚铜板也不能放过！”
二凤按住了李满满的两个胳膊，大凤两只手搭在李满满身上开始搜身。
她摸索了一会，把她腰间摸了仔仔细细摸了三遍，立刻发起了火。
“怎么回事？一根毛也没有！”
“李满满！”
“你耍我是吧！”
大凤指着李满满的鼻子说完，生气地弯下腰，又重新捡起了地上的木棒。
“信不信我今天打断你的腿？”
“我现在没有钱。”
李满满脸上颇是无奈。
“你也搜完了，就是没有钱。”
“下次，我来还你怎么样？”
大凤被气笑了。
“像你这种无赖，之前被打了几次，都说还钱，结果现在一块铜板，都没有找到。”
“我再相信你，我就是傻子！”
“这次，”
“我说的是真的。”
李满满认真地说。
“你们没有发现你们找错人了吗？”
她决定炸两个人一下。
“找错人了？”
大凤二凤听闻面面相觑，再次一同看向李满满。
发现她的确是变了，除了同样的脸和身形，都快让她们认为是她的孪生姐妹了。
“你是李满满的姐姐？”
大凤眯起眼睛，打量李满满。
不对，李满满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姐姐。
刚才从铁匠铺一路尾随过来，她就说怎么有点奇怪，这个李满满完全不是她认识的李满满。
之前的那个李满满可不会好心地救人。她只会讹人，坑别人的钱，能占的便宜一定要占了。
迟钝的二凤也发觉了不对劲，她凑到大凤耳边小声问：大姐，会不会是我们认错人了？
之前的李满满来镇上，每次穿得和乞丐一样又脏又破，而面前这个人虽然衣服破旧，却整洁干净。
再就是她的站姿，走路的姿势。
李满满的走路姿势是双腿张开，内八字，边走，边大甩着两条胳膊，活像刚出山的大母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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