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梁氏叫了下，“这魏老爷和大少爷在牢里头不急着找人，分什么家啊？”
杨掌柜也话多起来，“哪个晓得这是怎么了哩？以前大少爷在，不觉得这魏家不好。这大少爷一不在，妖怪鬼怪全出现了。我就纳闷，合着这些妖怪鬼怪的，都是在大少爷在的时候当人，大少爷不在了，他们就变回去了。”
梁氏笑了下，没说话。
杨掌柜继续说：“昨个儿来了个鬼怪，自称是魏家老太爷那头的人，一进来就要我把铺子头的银子给他，我哪个肯啊？”
“他就开骂，骂就骂，我脸蛋光，我不怕骂。可，他非得边骂边砸，他带来的那几个小鬼怪也学着他砸东西。我气不过，带几个人摁住了，又扔了出去。”
“那鬼怪嚷叫，说给我颜色看看。我琢磨着，这会儿也应该来了。”
杨掌柜这话一落地儿，砰，前头传来声响，杨掌柜立即叫：“我说什么来的，看吧，这鬼怪又来了。”
叫完，杨掌柜急匆匆往前头铺子赶，梁氏跟着后头走。
这会儿，香干铺里头来了一帮子人，领头的正是杨掌柜口里头的鬼怪。
这鬼怪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这做事儿却是个鬼样子。
他带来的那几个人别干旁的，专门在铺子里头砸，砸得这来买香干的客人都惊恐地跑开了。
这鬼怪拉了张椅子，坐下来，翘着二郎腿，问：“你们掌柜呢？把你们掌柜给爷爷我喊出来！”
杨掌柜也赶到了，他笑：“我的大老爷啊，你来了啊。来来来，往后头坐，我亲自给你泡杯好茶。”
“别别别——”那鬼怪喊，“今个儿我来不为旁的，就为了让你铺子做不起这买卖。”
杨掌柜笑：“我的大老爷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把我买卖给砸了，不等于砸了你的银子吗？”
那鬼怪笑：“我的银子？我看是老夫人她自个儿的银子吧。砸，给我全砸了。”
砰砰砰！
鬼怪带来的人越发用力砸起来。
几个伙计边拉边挡，没用。
一是今个儿来的是像是练家子。
二是今个儿来的人比铺子干活的伙计多了一倍。
所以，杨掌柜就眼睁睁看着那鬼怪将铺子砸完再扬长而去。
杨掌柜哎呦哎呦叫起来，又让伙计关门。
他自个儿则把地上还能入口的香干给捡起来。
梁氏也跟着捡。
待捡完了，杨掌柜苦笑，他说：“梁夫人，咱们这真真得卷被子回家了。”
有伙计问：“掌柜，这香干咱们还卖不？”
杨掌柜摇头，“算了，客人都打跑了，自个儿分了吧，我请客。”
“梁夫人你也拿点。”杨掌柜给梁氏包了一包，递给梁氏。
梁氏接了过来。
杨掌柜也不避让了，直接叹气：“唉！这魏家在搞什么啊？咱这铺子只怕是开不下了啊。”
有伙计凑上来，搭话：“掌柜，我晓得怎么一回事儿。”
又来几个伙计凑热闹，问：“三子，你一个屁儿藏多久啊，赶紧放。”
“就是就是，平日也没见你嘴巴这么慢啊。”
那叫三子的伙计笑了笑，说道：“掌柜，梁夫人，我家前头有个婆子她家亲戚有个闺女在魏家当丫鬟。”
“昨个儿大傍晚的，那婆子的闺女鼻青脸肿的突然回家了。正巧，那会儿这街坊都在外头说闲事儿，看见这婆子的闺女都这样了，肯定得上前安慰她，顺道问问这是怎么了？”
“掌柜，梁夫人，你们可晓得是怎么了？那魏家的老太爷和老夫人打起来了，你一巴掌我一巴掌，啪，啪啪，啪啪啪。”
“这领头的都打起来，那两边的下人肯定也得打嘛，于是，啪啪，啪啪啪，这巴掌那巴掌，真响亮。”
“那婆子的闺女她什么都没做，就是不小心经过那打架的地儿，两边人打起来，顺道把她给打了。”
“那谁赢了？”有伙计问。
三子笑：“嘿嘿，你猜？”
“去去去。”有伙计骂，“你这小子赶紧说。”
三子笑：“老夫人赢了。老夫人一声令下，把老太爷那头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有伙计叫：“吹吧，你又没在场，晓得个屁啊。”
三子笑：“嘿嘿，这种事儿哪需要在场啊？不是随便打听一下就晓得嘛。”
“你别骂我是在胡说，我就问你，为啥子是老太爷的人来咱这铺子抢银子，不是那老夫人的人来咱这铺子抢银子啊？”
“就因为老太爷他打输了，他吞了一肚子的气，就跑来给咱们添乱了。”
一旁的听着的梁氏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杨掌柜也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两人对看了一眼，咳咳，杨掌柜咳了几下，说：“今个儿就这样吧，把铺子扫干净就回家吧。明个儿按时上工。”
“梁夫人——”杨掌柜故意喊，“你可是要去丁掌柜那儿？正好，咱俩搭个伴儿，一起走。”
“诶。”梁氏应了。
没一会儿，梁氏和杨掌柜坐上了马车往丁掌柜那儿赶。
车厢，杨掌柜低声问：“梁夫人，你怎么看三子说的那事儿？”
梁氏答：“想来魏老太爷和魏老夫人是真闹起来了。”
“我说呢——”杨掌柜小声说，“好端端分哪门子的家啊？梁夫人，这家分着分着不会把你我跟分掉吧？”
梁氏点了点头，杨掌柜也跟着点了点头，说：“得，这被子还是得卷回家啊。”
梁氏笑了下，没说话。
然而，丁掌柜不在，说是被魏家老太爷和老夫人给喊走了，立即，杨掌柜就偷偷与梁氏说：“坏事儿了，说不准明个儿咱们就得卷被子了。”
与此同时，魏夫人在屋里头坐着，她身后，风香在给她按摩头。
咚咚咚，不知什么声音敲起来，把魏夫人吓了一大跳，立即，有丫鬟在门外喊：“夫人，吉嬷嬷让我与你说，是西院的四老爷请了个杂戏班给老太爷唱戏。”
立即，噼里啪啦，鞭炮声响起来了，又来个丫鬟在门口喊：“夫人，吉嬷嬷说是西院的三老爷给老夫人祝寿，请人放的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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