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欢歌从老顾办公室出来，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地可怕……就连老顾看见她都躲着道走。
托管所大大小小的人，不知两个老板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难不成……真像老顾说的，他们要做一番大事业？
曲欢歌看着暗沉地没有一丝亮光的夜空，深叹口气。
老顾这货，跟她爸一样坑！！
陈凯之沉重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愁眉不展，不动声色地递过来一根烟。
曲欢歌看着那根烟……
烟很熏人，但呛人的滋味却能让人头脑清醒。
她很想来一根。
去 T M D。
伸出的手，却还是缩了回来。
烟……可不一定是烟……
“谢谢。不用了。”曲欢歌握了握拳头，别开了脸。
陈凯之，嗤，一声：“怎么，你那个男朋友……不让你抽烟？”
“与其抽烟，我还不如多吃两碗饭呢。”
陈凯之笑得更混了：“那倒是。耷拉一张脸，谁欺负你了，要不要帮你做了？”
曲欢歌最近越看陈凯之的样子，越觉得他像是道上的。
虽然，他说自己是“康庄大道”上的……
“陈凯之，你帮人讨过债吗？”
“讨债……”他把这两个字在舌头上滚了一圈。“泼油漆，写大字……揍人……你想做什么？”他挑高了眉毛，颇有兴味地看她。
曲欢歌没想瞒他，直言道：“老顾把托管所的钱都借给朋友了。那人赖账不肯还。我想讨债。把属于托管所的钱，一分不少地讨回来。”
“呵，有意思……屠龙少年，终成恶龙么？”陈凯之眼里的光沉了沉。“怎么？下得了这个手？”
“曲欢歌！这债，我去讨！！本来就是我闯下的祸事，我不能当缩头乌龟！”老顾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你清清白白的人，不能做这样的脏事！”
“老顾……把自己的钱讨回来，不脏！”曲欢歌更正他。
“钱不脏，手段脏，不脏怎么可能把钱讨回来……所以我才想着，算了，就当这钱一开始就亏光了……金融圈里，这些不过就是数字，起起伏伏很正常。不过我现在想通了，你说的没错……我不能自欺欺人，把这钱当做不存在。哪怕开头只有几千块，但胖子他们那么辛苦，才滚到现在的数字。不能就这么算了！”他眼里竟然闪过难得的狠厉。
曲欢歌一瞬间有些不认识他……
“老顾……我跟你一起去。”
曲欢歌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就这样去讨债，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倒是陈凯之一脸事不关己，玩味地神态。
“你会一起去吧？”她试探地问。
“看你们两个老板……出我多少钱了。是要砍手呢……还是要人命。不过……泼油漆这种事，太低级……别来找我。”
之后，老顾消失了好几天。
再出现时，面容竟是格外地憔悴。看起来，像是熬了好几个通宵。
“我摸到他行踪了。好小子，竟然用他女儿的名字新开了公司……我不会放过他的……”老顾往口袋里放一把水果刀。
陈凯之拉开他的衣领，抽出水果刀，瞪一眼：“然后呢，一刀捅了他？这就是你讨债的方法？别T M幼稚了。算了，就当出去散个心。我陪你走一趟，有我在，总好过你这把破刀吧？”他嗤笑一声，眼里满是不屑。
他又看向一脸凝重的曲欢歌，玩味问道：“怎么，你也去凑个热闹，玩玩？”
办公室外冒出几个人头……方大头……二姐……
“我们，我们好歹也算托管所的员工，一起去帮你们……壮个胆？”
几个人嗫喏道。
陈凯之笑得更欢了：“T M 过家家吗？？行，你们爱凑热闹，就凑热闹。真要打起来，你们只管跑就行。”
一栋栋玻璃外墙的高楼，鳞次栉比地耸立在市区金融圈的繁华地段。一栋比一栋高，一栋比一栋耀眼。
老顾，方大头，二姐……一个个都痴痴地看着眼前的高楼。
最熟悉又最陌生的地方。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穿着光鲜亮丽，潇洒自信地出入其间。
现在，他们却是一个赛过一个的困窘，潦倒。
别说出入高档写字楼了，压根连个正经工作都找不到……
身上的名牌也早就变成了地摊货。
……
几个人的装扮太过突兀，来来往往的金融人士，纷纷侧目过来。有些远远打量后，还绕道而过，好像他们身上有病毒，需要隔离一般。
“走开走开，这里不接受参观。”保安手持保安棍来赶人。几个人看着就贼眉鼠眼，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找人。”老顾的语气都不由自主有些低三下四……连看个保安都不敢理直气壮。
曲欢歌实在看不下去，他们怎么了？低人一等了？她推开老顾，自己往前站：“我们就在这里等人，妨碍到你了？哪条规定你们写字楼前不能站人？”
保安没想到，这一窝人里竟然还有个穿着得体又漂亮的美女，一时摸不清他们的来路，对曲欢歌的语气就好了很多：“不是，他们这幅样子，看着不像是正常来找人的。我们也是工作，体谅一下。”
正说着话，老顾忽然两眼直勾勾地往前走，走两步，他面前的人似乎认出了他，转身要跑。老顾赶紧跑上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我的钱，你欠我的钱呢！！”
“什么钱，你搞清楚，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对方一口否决，随手就招呼来了保安，斥责道：“你们怎么回事，这种叫花子还放进来！！”
“你用我的钱，开了公司，还想赖账！！张蓝！！我跟你认识20年了，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之前你说只是周转一个星期的，现在呢？！！”老顾又冲上去，被保安一把拦住，根本进不了张蓝的身。
张蓝眉眼里满是嘲讽，他冷哼一声，理理自己在拉扯中散乱的衬衫，西服：“我没想到，你会为这种小钱，闹到这里来。这才多少钱？放在以前，我们不过喝个下午茶，玩玩！！你现在狗叫什么？？这钱，你就当再请兄弟喝个茶，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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