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浑厚的声音在大堂响起:
“这第三名是第三十号的学子,这位学子辨出了方才青青姑娘弹奏的主题便是风,他便写了一首《咏风》,众位且细听之,
可闻不可见,能重复能轻,
镜前飘落粉,琴上响馀声。”
众人细细品来,这首诗将风传神的描绘了出来,确实不错,便纷纷点头。
杜大人便道:“请这位学子站起身来。”
袁勤业满面笑意的起身,他虽对自己只得了第三名有些失望,此时见青青美目含笑的望过来,便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
见第三名无异议,齐师站起身来,接着道:“这第二名嘛,由老夫宣布。请第十八号学子起身。”
这是一个袁岐山自得的站了起来。
袁勤业一见是他,便面色一崩,徐徐坐倒。
袁岐山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朝高台上的三位大儒拱了拱手。
齐师严肃的点点头,接着道:“这位学子仍是以风为题,乃是一首五言绝句。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
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台下的学子静默了片刻,便有人喝采:“好诗好诗!袁公子不愧是国子监的甲字班的学生,果真大才子是也。”
“是啊,这第二、第三名都是袁家的少爷,真是家学渊源啊。”
“嫡子就是嫡子,果然是比庶子强一些。”
……
方凤年细细品来,只觉得这首诗比方才那首确实更上一层楼,倒也不偏不倚。
只是……他看了一眼袁勤业失落的神色。有心安慰他一下,却又觉得他若能知耻而后勇,必能将来更进一步。
只好安慰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袁勤业扯了扯嘴角,笑竟似哭一般,低低道:
“从小他就踩在我上头,如今长大了,连学业上我也不能替我娘争口气……连、连我喜欢的女人也高看他一眼。”
方凤年闻言看向了青青,便见青青望向袁岐山的目光中带着欣赏之色。
不由同情了袁勤业一把。真是莫大的打击啊少年。
袁岐山却如芒在背,他只觉得身旁佟仁德看过来的目光冰冷中带着杀气。
天知道,他根本不敢和佟公子抢女人啊……
方凤年此时却觉得有些奇怪,这两首诗是文采不凡,可是自己所作的诗却比之不遑多让,
甚至不客气的说,要甩他们两条街不止,怎么这两首能得个一二名,自己却无名呢?
难道是大儒不识货?
方凤年摇摇头,这些大儒都是德高望重之辈。不至于啊?
难道……是有人作弊?
方凤年心中冒出了这个念头。
此时那位沈公缓缓起身,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沙哑的声音道:
“本官来公布本次诗会的头名,便是第七号学子,是哪位学子请起身,让大家认识一下。”
只见佟仁德缓缓的站起身来,“唰”的合上折扇,拿在手中,向高台上拱了拱手。
道:“在下佟仁德,见过诸位先生。”
沈公见他一表人才,不由的满意的笑了笑,捋了捋胡须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你的诗读起来唇齿留甘,说不得这场诗会也会因公子这首诗流传千古。”
一旁的杜大人也笑眯眯的望着他,甚是喜爱的样子。
坐在左侧的齐师倒深深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佟仁德那看似谦逊 的样子,便转头看向了方凤年。
不应该啊,在楼下之时,明明是这个学子要才高不止一筹,怎会如此?莫不是发挥失利?
台下的学子听到沈公如此高的评价纷纷交头接耳起来,纷纷好奇这位富家公子到底写出了什么绝世名篇,让大人如此推崇。
倒也有些知道佟仁德几斤几两的书生只蹙眉看着这一幕,却不敢发言得罪了他。
只低头与同样知情者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方凤年眉心微蹙,若是旁人站起也就罢了,此刻站起的竟是佟仁德,
那他就肯定了,这货是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
一个贪花好色,只有个面子货的公子哥,只不知是从哪位才子处买的诗。
他拭目以待。
只听沈公缓缓念道: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此诗一出,大堂一片寂静,这真是降维打击,无论水平高低都被此诗中的意境所折服。
台上的青青眼中大亮,眸中露出异彩的望向佟仁德,见他目光灼灼的看过来,微微垂目,神色含羞,分明是中意的样子。
袁勤业看着她的神色,眼中划过痛意。
“不对啊……这怎么会变成他的诗了呢?”方凤年瞪大了眼喃喃道。
袁勤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看向了方凤年:“凤年,你说什么?”
方凤年看了他一眼,蹙眉道:“这首诗不是他所作,而是我方才作的。”
袁勤业眼中一亮,“真的?!”
方凤年点头。
袁勤业立马起身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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