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院长，够了够了，就咱两人，再点下去就真的浪费了。”
鹿凡从马院长手上抢夺下菜单，径直的放到了自己旁边的空椅子上。
两人开始等菜、聊天。
题中应有之义，果不其然的马院长向鹿凡发出了邀请。
“小鹿，有没有兴趣再回来！心内副主任起步，我说的是行政。过渡两年咱们在转正。当然，我说的也还只是第一步的打算，你将来的发展前景肯定会远比我宽广的多。”
鹿凡很礼貌的认真听完，虽然刚一开始其实就早已经就有了自己的决定。
“马院长，在您面前我也肯定不会说什么矫情的话，我个人，还是想先把学历再往上拉一拉。
而且眼下，秦州对我来说肯定也是最适合发展的。”
鹿凡坦诚相答。
马院长点头回应，其实也没有表露出多么明显的失望和生气。
鹿凡给续了酒，坦然受之。
“其实我很清楚，你答应的概率会很小。怎么说呢，我从来不在任何场合掩饰对你的欣赏的。
画了一辈子饼，这回终于可以实实在在放进锅里了。所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想试试。
秦州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的地方呀？放任何人都知道怎么选，更何况我也清楚，你还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马院长感慨道。
无法回避，即便很隐晦的在说，鹿凡还是神色尴尬了起来。
“那小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接受咱们医院的聘请。你放心，肯定不会是让你回来坐诊，但凡有了相对困难的手术，我这边还是最信任你呀……”
鹿凡必然是点头了，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情，更何况自己其实也早就猜到了，这应该才是人家马院长多次邀请自己回来聊聊天的真实目的吧。
“现在咱们医院，口口声声开始念你好的人可真是越来越多了呀。就这业务水平和能力当面，你不比就永远看不到差距。
就咱们现在的心内科，唉！我是真怕那天在出个什么意外，让人给咱把大门给堵上了。”
马院长又继续的感慨道。
鹿凡自己倒是很清醒，绝对不认为就自己的个人离开会导致一个科室的青黄不接、无以为继。
这地球上缺什么都不缺人，甚至就是像自己这样有点能力水平的医生也照样的一抓一大把。人和人的差距，往往更多的体现在对工作的态度，责任心而已。
“马院长，那刘军现在怎么样了？”
鹿凡突然的想起，于是趁机问道。
“他，哼哼，还能咋样？每天按时按点的来上着班呗。人家还就真能做到这样，心态调整的很好，无欲无求，只要自己还能就这样一直的得口饭吃！”
马院长轻蔑的说道，鹿凡很有画面感的瞬间就能呈现出刘军年纪轻轻，却已经开始混吃等死的提前步入“老年”的生活状态。
“就那个谁……？姓卢的那个生意人，后来也组织了几次会诊，有一回还是从外头请的国内专家呢。
结论基本上都是一致的，唤回意识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除非出现医学奇迹。人……，人家家属做主，暂时就这么维持着基本生理机能，以，以亲情疗法为主了吧，今后……”
马院长依据自己的猜测，随后讲了卢建军的一些治疗情况。
鹿凡点头表示感谢，但说实在的，他对这个人眼下的境遇是真的抱着无所谓、不关心的态度的。
隔岸观火、幸灾乐祸，也仅仅只能给自己带来片刻虚假的开心和快意，而做为一名三十好几的男人，去刻意追求这些，还不如积极做好漠不斜视来的更积极。
“那人，可能也就最多两年多的活头了。即使他没遇到这起车祸，正正常常的活着。”
“我知道，肺癌，而且大概率是晚期。”
“小鹿你知道！还有谁给你说了这事儿？”
鹿凡很自然的一句接话，却引起了马院长极大的兴趣。
“那倒真没有，我回了咱们秦都第一个联系的人就是您。
您别忘了，我也是医生的。手术事故后我通过自己权限查看过手术记录的。”
鹿凡只得向马院长如实相告。
“你是说？当时你就发现这个可能了！真不愧是鹿凡你呀！你知道吗？这边也就是前段时间最后一次会诊，有专家提了这个可能，才最后确诊的。”
“大部分医生肯定也只是被颅外创伤的表象给迷惑了吧？而我能一下想到这儿，也是因为那段时间正在看我老师的一篇相关的论文……”
鹿凡谦虚的回答。
“哪里有什么“大部分”和“极少数”的简单划分方法呀？为什么就只有你，能第一时间想到这儿，成为这个“极少数”，本身就说明了你的敏锐性就高人一等呀！”
马院长既是赞叹又是后悔的回应。
鹿凡抿着嘴笑，再继续辩驳可能招致的就是更热情、更露骨的吹赞了……
“小鹿呀，你知道不，就你当时手术成功救下来的那位，最近也出事情了……”
马院长脑袋甚至都从桌面上头伸了过来，压低了嗓音突然说道。
“出什么事情了，马院长？当时那台手术还算很成功呀！这怎么可能……”
“没，没，都怪我没讲清楚，和手术无关的，我是说她人……，自己出事情了！”
马院长打断了鹿凡的追问，紧跟着解释，说到最后，手指颇具暗示意义的指了指天花板。
“你是说，她……？”
鹿凡一阵心惊。
“就前天才发生的事情，人已经从那个位置上下来了！听说下一步，是到省人D科教文卫委给安排个副主任的差事了……”
马主任现在也能算的上手眼通天，至少是消息灵通的人士了，给鹿凡小声的讲解着自己新近获取的“小道消息”。
事实证明过的，“民间小道消息”往往都是比官方通告还要及时、还要准确的正确消息。
卢建军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而无论你再怎么事后找理由，舆情关切下，公众看到的事实就是：
你在工作时间内接受私人宴请了，而且还喝了酒，而且还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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