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暖是个行动派，决定参加摄影活动的第二天便回了趟别墅，拿出907X，并带上两个镜头，一个定焦一个变焦。想了想，又多拿一张内存卡，备用。
然后匆匆赶往市人民医院，准备提前做个检查。
刚一踏进医院门诊大门，便碰到迎面而来的周暮言一行人。
看到他们的一瞬，程暖想也没想准备躲避，但很明显对方的动作比她要快，在她还没来得及转身时，林越希便喊出了她的名字。
随着干脆利落的声音落下，程暖注意到往来的人纷纷看向她，顿时有些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就想去抚肚子，突然停住。
低头看了下，还好穿得宽松，也没显怀。
上一世她是在第四个月才开始慢慢显怀的，起初还特别担心是否营养不良跑了几次医院，检查指标显示一切正常才放心下来，到了第七个月就长得飞快，感觉一夜之间就看不到脚尖。以至于后两个月基本是躺着过来的。
程暖缓缓转身露出跟往常一样的微笑跟大家打招呼，然后便看到一双深沉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她。
程暖神色平静地看了眼周暮言，想了下，还是抬起脚，平稳地走过去，在距离他两米的地方停下。
大家看着沉默不言的两人，有些尴尬。
林越希及时开口提议说出去吸口烟，然后带着一众人便离开了。
距离上次校门口遇到后，两人已有一个多月没见。中途也没打过电话，发过信息。
哪怕是春节。
不过她还是知道他的好些活动轨迹的。比方说在大年三十晚，他跟林越希他们在KTV玩到凌晨三点，在场的还有程心媛。
程心媛在二月初回国的，是他去接机的。
老太太出殡那天，他也出席了。全程站在程心媛身边，媒体将他们拍得郎俊女俏，外界纷纷猜测周程两家是否好事将近。
还有上周程心媛的高中聚会，他也出现了。朋友圈里，一张张合照格外显眼。
以前她觉得周暮言很低调，不爱出镜。她和他，也没有特意拍过合照。唯一的一张是他研二时的生日会上，在林越希的组织下拍了张集体照。
现在想来，不是他不愿意出镜，是不愿意出现在他不想出现的镜头前。
真的很长时间没见了。把上一世的时间加上，已经有三年多了。
见对方依旧沉默着没说话的意思，程暖深吸口气，嗓音跟平时一样，清糯软甜中带着一丝淡然；“你好，周师兄。”
周暮言微垂着的手突然一紧，看着她的眼神更显得幽深。
像是打量着她一番，又面无表情地垂眸了下，当再次看着她的眼睛，语气一贯的冷清：“你生病了？”
程暖实在不喜欢站在门诊大厅被来来往往的人看着，觉得不适。她蹙起眉，想了想便说道：“没有，来取份报告。”
周暮言定定地站着，安静了好几秒。报告？
什么报告？
之前生病了？没听说啊。
上次和林越希一起碰到她室友田橙，说她有事回家了的。
“什么报告？”周暮言依旧是那样一幅神清气定，问得坦荡：“要不是这份报告，没在这里碰到，是不是你也不会主动找我？”
程暖第一次碰到一口气问了这么长的周暮言，目光闪了闪。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问话有问题，周暮言合了合眼：“上次碰到你室友，林越希还问你来着，说给你发消息了没回。”
程暖抬着眼睛看着他。
周暮言穿着黑色卫衣，露出白色内衬，基础的搭配却干净有型。头肩比优越，瘦高挺拔，皮肤很白。
她很少像现在这样直视着他的。
以往，她看他总是偷偷的，在食堂吃饭时，会偷偷地看他一副贵公子样的吃样，在图书馆，会偷偷打量他低头演算或垂头看书的样子。
这个人的背影，侧颜，她看过成千上万次。但他这张脸，她好像很少认真去看。
长相确实很出众。立体的五官下，眉眼深邃，下颌瘦削流畅，笑起来肯定很好看，但他似很少笑，总有种难以触碰的清冷感。
她很少参与他的圈子活动，他圈中知道她的人并不多。仅有的那几个，关系也是点头之交。
他们喜不喜欢她她不知道，也不重要。她喜欢的、看中的是周暮言这个人。
她知道他与人疏离，为人清冷。所以他对她也出现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时，她是不介意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他有喜欢的人。
原以为是假的，毕竟他没有承认过。
有时候会想，他不喜欢她没关系，她喜欢她就好。
但知道他不喜欢她，他还有喜欢的人时，她再喜欢他，也不能跟他在一起。
何况他喜欢的，是她姐姐。
“程暖？”似乎意识到她的走神，周暮言冷着声喊她，“你……”
“忘了。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之前亲人生病住院，有份报告没取。”
“哦。那现在没事了吧？”
“嗯，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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