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只有县令，连围观群众也都发现了那名女子的异样。
县令朝衙役使了一个眼神，立马就有衙役下去把那名女子提到了公堂上。
“堂下何人？”县令问。
那名女子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了，她全身剧烈颤抖，看起来像是极度紧张。
好在众人也没催，不知等了多久，她才抖着声音开口，“我是，我是狗蛋他娘。”
“狗蛋是何人？”县令问道。
那女子啜泣几声，爬到了被放在地上的孩子面前，抱起来突然开始朝着县令连续磕头。
“求求大人救救狗蛋吧，求求大人了！”
她每个头磕得都很实在，没多久额头就红肿一片。
“啪”一声惊堂木打断了女子的动作。
她保持着以头抢地的动作压抑的啜泣着。
县令放柔了声音开口，“你把事情经过细细说来，不许撒谎！”
县令放下话来，那名女子慢慢止了啜泣，“今天早上狗蛋突然咳血，随后便晕了过去。我抱着他去顺德医馆求医，大夫说狗蛋得的是肺痨，要好多银子才能治。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银子，我便求大夫先帮狗蛋治疗，银子我慢慢还。”
“然后顺德医馆的东家便说，只要我把狗蛋借给他们一天，他们就免费帮忙治疗。前提是我不能说我才是孩子的娘。”
“大人，叶掌柜，我不知道他们会抱着狗蛋去找南北杂货的麻烦，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们不要找狗蛋的麻烦，他还小，他一早就昏迷了，他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有什么罪就让我来担好了，求求你们了。”
说完那女子便泣不成声。
只是叶昭昭的重点却不是在女子身上。
她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大字——肺痨？！
艹艹艹，肺痨？！这不就是肺结核吗？！
这是不是传染病来着？！
叶昭昭吓得连忙从袖子里面掏出了手帕折叠了几层，给牧风做了简易口罩，“带好。”
牧风也不问缘由，叶昭昭给的，他就乖乖带着，掩好口鼻，只留了一双桃花眼在外面，笑成了一对小月牙儿。
看得叶昭昭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傻样，真是什么地方也敢来，本来身子就不好，时不时的还受伤，要是再染上肺结核……
叶昭昭简直不敢想象，她不想再看牧风病恹恹的没有精神的样子了。
决定了，回去就给他灵泉水喝！
这边她第二个口罩还没做好，刘彤就开口了。
“大人，肺痨有一定的传染性，还请大人掩好口鼻，不要触碰到患者的血液。”
一石激起千层浪，堂上堂下众人都变了脸色。
在外面看热闹的人还好点，毕竟距离远，还在户外。
堂上的众人不少当即便拿袖子掩住了口鼻。
县令眉头锁紧锁，朝着之前还能说善辩的妇人怒喝一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妇人此时已经慌了神，当即对着县令连连叩首。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民妇也是被逼无奈的，是顺德医馆，是顺德医馆的掌柜的逼我做的，我不敢不从啊！”
县令再次敲响了惊堂木，“肃静！”
那妇人这才抽抽涕涕的停止了求饶。
恰在这时前去顺德医馆带人的衙役回来了。
不但带回了药童，还带回了顺德医馆的掌柜的。
正好，两人被同时提上了公堂。
县令不动声色，按照原来一般询问那妇人是不是在顺德医馆抓的药。
那药童正要开口回答，顺德医馆的掌柜的瞥了一眼不该出现在公堂上的女人立马抢先道，“大人，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名妇人。”
“哦？是这样吗？”县令脸上无悲无喜，话锋突然一转道，“你离大家那么远做什么，过来一点。”
“这……”那掌柜的余光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狗蛋，稍微往众人那边挪了挪，位置几乎不动。
“啪”县令手中惊堂木猛地一拍，怒喝一声，“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满口谎言，来人，先打他十杖，看他还怎么说！”
声罢一枚红头签应声落地。
顺德医馆的掌柜的看着地上的红头签瞳孔一缩，连忙对着县令磕头道，“大人，小人冤枉了，小人真的冤枉，大人！”
县令不再多言，那掌柜的当堂被拉出去打了十杖。
哀嚎声响彻整个公堂，吓得最开始闹事那妇人和狗蛋的母亲跪在公堂上瑟瑟发抖。
等顺德医馆的掌柜的再次被提上公堂的时候，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他被衙役扶着重新跪好。
县令再次询问道，“今日之事到底怎么回事？”
那掌柜的此时哪里会不知道县令这是早就知晓了他们的行事，这才会把他一起提上公堂。
才会因为他一句谎话立马棍棒伺候。
无奈他只能如实回答，“大人，小人知错了，可是南北杂货它就没有错吗？你说它做杂货就好好做杂货，为何连医馆也要掺一脚。这简直是不给其他商户活路啊！”
“开医馆也就算了，还招收什么神医谷弟子。我们店铺的学徒都心动了，这让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的下去？！”
掌柜的越说越气，一个大男人竟就这么在公堂上哭哭啼啼了起来。
县令没说话，叶昭昭反而开口道，“医馆不比买东西，不是在哪里都能买这么简单的事情，生病看病那都是不得不做的事。所以南北杂货集结人流并不会对顺德医馆造成什么致命性的打击，这是其一。”
“神医谷地处偏远，不是所有父母都舍得孩子背井离乡学艺。而我这次开口宣传神医谷主要针对的也是那些因为洪灾失去父母的孤儿，父母尚在的并不是主要招收目标，如果你对江湖门派稍有了解也会知道，他们招收的都是无父无母或是临近村落的孩子，神医谷自然也不例外！这是其二。”
“最后，这位掌柜，拜师学艺就好比商场经营，这不是各凭本事的事情吗？你们医馆的大夫若是医术高明，又何必担心神医谷会抢走你们的学徒呢！还是连你对顺德医馆坐堂大夫的医术也没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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