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叶的婚礼办的虽仓促，席面却算用心，算是全了她的面子。第二天接亲的时候，宋词还在人群中见着了九姑。见宋词他们也在，九姑过来说了好一通话，话里话外都是对张叶的不满，宋词她们也只听听就散了。
等接亲的人走了，宋词他们吃过中饭就返城了。回城的时候，祁年是跟着他们一块回的，路上还说了一个消息，说是他三月初也要结婚，让宋词他们到时候去喝喜酒，宋词他们自然都答应了。等到了城里，自然是各回各家。
很快，大年三十就到了，这天一大早，宋词就起来做卫生，将家里里里外外又扫一遍，柜子椅子窗户什么的也都打扫了一遍。李延年也没闲着，他守在炉子跟前，煮着各种过年要吃的熟食，那只大羊腿也被煮上了，正好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吃。
最闲最高兴的要数小树，这两日他又结识了个新伙伴，是对门院子里的一个小朋友，姓孙，叫孙光中，也是个小胖墩，今年才五岁。二十六那天他奶奶带着他在槐树下玩，见着小树站在院子门口吃年糕，他就跑过来了。小树给了他一块，他还回来个糖球，两个就这么认识了。接下来几日，他每天一大早就过来喊人，不是在宋家院子里玩，就是带着小树一起在大槐树下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宋词先还不放心，若是他们出去玩，她必跟着在旁边看着。也因着如此，她跟孙光中的奶奶崔婆婆也认识了。
崔婆婆跟秦大妈也认识，知道宋词才来就帮了秦大妈个大忙，觉得她为人不错，所以很愿意跟宋词认识。每每她在的时候，她就让宋词自个去忙，她在边上看着就行。宋词也不好拂了人的好意，就把院门大开着，时不时的往大槐树下看一眼，确保小树还在那里玩。若是崔婆婆去上厕所了，她就自个搬个椅子坐在院门前，看着俩孩子。
李延年对于她这般紧张有些不解，说他像小树这么点大的时候就满村的跑，爹娘根本不管。小树不是个喜欢乱跑的，又是在家门口玩，有什么好担心的。宋词也不解释，她难道要告诉他她这都是被后世那些新闻给吓的。
李延年见她听不进去，就把家务全接了过去，让她只用带小树就好。宋词乐的他表现，也没阻止。
往年的时候，宋词总是一个人过年。虽然习惯了寂寞，但是有人在身边陪着她觉得也还不错。
以至于吃年夜饭的时候，李延年问她喝不喝酒，她也没跟平时一样不喝，而是陪着他小酌了两杯。
许是白日里玩的太疯，饭后又没什么活动。吃过饭没多久，小树就打起了瞌睡。宋词等他睡着了，这才出去陪着李延年继续守岁。
外面下着大雪，两人围着炉子坐着，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你什么时候走？”
“初八就走。”
“等放暑假了，我就带着小树去看你。”
李延年点了点头，“有事没事都记着给我写信。”
“我们应该去照个全家福才是。”
“初七去照，洗出来后你记得给我寄一张过去。”
说完，他站了起来，去屋里把自己的钱包拿了出来，从夹层里取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宋词。
宋词接过来一看，顿时乐了。只见着高高的雪山下，李延年龇着两排大白牙，正对着镜头傻乐。这个时候的他年纪应该很小，瞧着很是傻气。
李延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是我上雪山之前拍的，那个时候我才十八。”
“谁给你拍的？”
“就前几天你见过的老班长，他曾经去外国留过学，照相机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那时候我们哪见过照相机，就缠着他给我们每个人都拍了一张。我们还拍了一张合照...”李延年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喝了一口茶，这才又接着道：“黑子走的时候，我们将那张照片放到了他旁边。”
说完，他偏头看向了被风吹的哐哐响的大门。
良久，他这才又回过头来道：“你怎么不问我黑子是谁？”
“跟你一起在雪山戍边的战友？”
“嗯。黑子长的比现在的我还黑，个子小小的，年纪也小，那个时候他也才17岁。有一回，他出去巡边的时候遇见了雪崩，他就是那时候去的。”李延年眼睛红红的道。
“你还好吧？”
“没事，都过去了。”
“我瞧着你们跟老班长的关系极好，他这么些年不跟你们联系是不是跟黑子有关？”
“嗯，老班长一直都不肯原谅他自己，他觉得要不是他掉进坑里黑子去救他，黑子就不会死。但我们都知道，那种情况下掉进坑里很正常。换做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们也都会回去救他。”李延年说完还勉强笑了下。
“行了，不想笑就别笑。后来呢？老班长就转业呢？”
“没。自从黑子死了后，他就时常对着雪山出神，一坐就是老半天。我们怕他出事，就告诉了政委。政委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强行把他给调走了。上次我问他什么时候转业的，他说是前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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