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低声细语的对话，仍然引起了其余人的注意，有两桌的客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而此时进入酒楼的人们，大多数都带着看热闹的心态。
张清霜也看了一眼这年轻人，见过几次有些眼熟，不记得叫什么。
这时候隔壁桌两个人对视一眼，一人出声询问道:“卫阳，你真看见了？给我们说说，什么情况？”
“你卫哥是什么人，街面上大大小小的消息，哪次不是我先知道的。”叫卫阳的灰衣年轻人笑着回应。
张清霜这才想起是谁，后街的混子，天天没事，就瞎溜达，偶尔钓个鱼什么的。
“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那桌算我的。”
那两人端起茶壶凑到了卫阳这桌，准备拼一下桌。
“林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可是有好几天没见你了。”卫阳看着他说道。
“昨天晚上回来的，哦，这个是我朋友，你应该没见过，叫他老张就行。”被叫林子的青年笑了笑解释道，顺便把旁边人介绍给他。
卫阳笑着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小二，把你们招牌菜给我来一桌，再来坛好酒。”卫阳手一挥喊道，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请客。
小二应声而去。
“是这么回事，我昨个在河边钓鱼，有些无聊，就盯着酒楼……咳，一开始吧，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下午时候，我发现那个窗户边啊。”
卫阳说到这，突然顿住了，向着小二的方向喊道:“菜没好？酒呢？”
周围人，包括他旁边的人，正竖起耳朵听着呢，马上到正题了，断了，一个个无语的看着他。
他却浑然不自知，慢条斯理的给四人倒上一杯茶。
桌上原来的两人也不催促，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茶。
这时候，张清霜却感觉到有些问题，这几人，好像认识的样子，没什么生疏感。
她也不急，独自喝着茶，看着窗外的大山，眼底却有一抹忧色。
“来了来了，您几位先吃着，还有几道菜，马上就来。”
小二端来几盘菜，一壶酒。
卫阳倒了一碗酒喝了。然后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下午时候，看到二楼的窗户边，有个人站在边上，一直盯着我这边看。我就留心了一下。”
卫阳又倒了一碗酒一口干了，摇着脑袋说道:“后来他回去了，我也没在发现什么不对，等到傍晚时候吧，天还没怎么黑，我又看了一眼那个窗口，这次发现有两个影子，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个是人的，另一个像是一条蛇！”
“你怎么确定那是一条蛇？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林子有些震惊的看着他，问道。
“我又没瞎，那么粗的身形，扭曲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是人。”卫阳喝着酒说道。
“嘶，真的假的？”
同桌的几个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旁边也有人看了过来。
“那你怎么还敢来这里？”有人问道，这时候几桌人都向着他们这桌看了过来。
“我这不看着今天没出什么事么，这么多人都进来了，我也就跟着进来了。”卫阳笑着指了指周围这些人。
“不能吧，昨天一出事，我们都过来了，也没看见你说的什么大蛇呀？”有昨天在现场的人，出声问道。
见周围人都看了过来，卫阳慢悠悠的吃吃着菜，喝着酒，说道:“没说完呢，他们两个也没打架什么的，只能看到两个影子对坐着，后来那条蛇突然消失了，然后我就一直盯着那里看，直到看见有一只鸟，从那个窗口飞了出来，向着山里飞走了。”
“你这有点邪乎啊，又是蛇又是鸟的，又讲故事呢！”众人不再理会他，继续喝酒聊天。
“嘿，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呀。”卫阳吃喝的速度快了些。
“后来呢？”林子出声问道，似乎他有些好奇。
“后来呀，我就看见窗户打开了，人跳了下来。这个好多人都看见了吧？”卫阳继续加速吃喝。
众人看他的样子，都猜测他是骗吃骗喝。那一桌人中，只有他自己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其他几人则要么端着茶杯轻抿一口，要么举杯喝酒。
随着时间的推移，附近的人也对他们失去了兴趣。原本侧耳倾听的人也不再理会。
张清霜也以为是他胡乱编造出来的，没有理会。
其他桌的人还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没人再搭理卫阳，这家伙倒是吃了个痛快。
张清霜见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向楼梯走去，小二看见后，便凑过来引着她上楼。
张清霜继续找了个靠北的房间，要了茶点。
在小二快出门的时候，问道:“昨天的事怎么处理的？衙门怎么说？”
小二顿住脚步，低声说道，“他家里没人了，少东家给了些银子找人料理了后事，昨天来了几个人，四处查看一番，就走了，没说结果。”
张清霜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小儿便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衙门主要负责处理一些日常的纠纷，如打架斗殴、小偷小摸等，很少有机会介入涉及人命的案件。他们的管理范围通常集中在小镇的后街区域。
这时候，经过一天的发酵，这件事在前街区域流传开来，大部分人都听说了，当然是各种各样的版本。
张清霜在酒楼，待了一天，并没有什么发现，似乎那些盯梢的人都撤离了。
傍晚时候，王乐水敲门进来，和她聊起天来。
当她从王乐水口中听说，流传的各种各样的消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觉得哪个比较可信？”张清霜听她说完，笑着问道。
“我觉得，那个为情所困比较合理，来到这里，喝了一上午的酒，又喝了一下午的茶，没想明白，就自杀了呗！”王乐水想了想回应道。
张清霜笑了笑，站起身说道:“走了，回家。”
“小霜姐慢走。”王乐水起身笑着送她出门。
张清霜踏着夜色向家走去，路过杨青玉家巷口时，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微微发暗的巷子中似乎躺着一个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走近一看，果然是个人躺在那里。这个人她白天还见过，正是那个卫阳。但现在，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尸首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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