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菲菲在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再开口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白音还听见了掺进她话语里的一道男声。
“我需要陪他的，他最近状态不是很好……你在和谁讲电话？”
邓菲菲的话还没说完就仓促挂断了通话。
白音越发觉得这事蹊跷了，她握着手机思索几许后抬眸看向夜漠，“你先送我回学校，然后帮我查件事，等下我发你微信。”
—
白音踩着上课的时间走进教室。放好书本，打开笔记本电脑，白音拿出手机在掩护下编辑信息发给夜漠。
但就在她刚刚要点击发送的时候，耳旁突然毫无征兆的响起一道女人的声音：“藏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发现我么？是你故意装作没有感觉到，还是真的快要死了？灵力日渐消退？”
那声音近乎贴着白音的耳根，白音似乎可以感觉到她话语间的呼吸。
她眨了下眼，面无表情的将信息发送过去，全当没听见耳边有人说话。
“原来是真的听不见啊……”
那道声音像是有了惋惜。
“难得遇见一个能破除我障眼法的灵力师，可惜道行还是不够深……原以为你还能陪我活动活动筋骨什么的。”
白音充耳不闻，在老师随机抽点到她的名字后举手应了声“到”。
“我也难得可以清闲一阵……就当我自言自语发发牢骚。”声音还再继续，只是不再贴近白音耳边，“已经太久没有人问我过得好不好，每次有人来找我都是求我做什么什么。”
白音翻开记事本，开始一心二用地抄写笔记。
“都说成仙就能脱离凡尘，可我还不是被凡尘牵绊着？我一样无法掌握自己的生活，也一样脱离不开业力的纠缠……”
声音止于此处，白音感觉到她似乎是离开了。
不过她也没有其他动作，继续抄写笔记，就当无事发生，直至下课。
收拾好书本和电脑，白音给夜漠发去一条微信。
“忙否？”
消息很快得到回复。
“是下课了么？我现在去找你。”
白音：“在停车场等我。”
回完消息，白音背着书包离开教学楼走去停车场。
可是就在她马上要到达停车场的时候，手机响起了铃声。
看见来电显示，白音蹙了下眉正准备点下接听。
手腕忽然被握住，夜漠出现在她身旁，“是邓菲菲打来的电话。先不要接，她不对劲。”
听见夜漠这么说，白音顿时明白了什么，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放在口袋里，“我也有事要告诉你，找个方便聊天的地方说吧。”
—
白音和夜漠来到了一家素食餐厅。这家餐厅的老板是原主的同类，刚刚退休不久的灵力师，曾经和夜漠有过几面之缘，与夜漠勉强算是朋友。
“这还是我开张以来你第一次过来捧场，听说你经常吃的那家饭店出事了？”
夜漠抬眸看他一眼，目光极淡，“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请给我们留出私人空间，我们有事情要说。”
灵力师也不计较夜漠的冷漠，和白音点头示意表示打过招呼，留了句“有事叫我”便识趣离开。
白音没有很快收回视线，而是望了那灵力师有一会儿，眼神里藏着微妙。
“他是有什么问题么？”
夜漠以为灵力师不对劲，心中陡生戒备。
“没有不对劲。”白音笑了下，“我只是在他身上感受到了蛇妖的气息。”
话顿，白音眨了下眼，切换了话题，“先说你的事，你查到什么了？”
因为感受到了邓菲菲的不对劲，白音给了夜漠邓菲菲的一些基础信息让他帮忙去查。
“你舍友的男友是我们最初相遇的那家西餐厅的老板。他不仅仅只与龟妖合作。而且他现在在控制你的舍友，我在你舍友身上感受到了他的妖气。”
夜漠简明扼要，说出几个重点信息。
白音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反应。
她猜到了，不然也不会让夜漠去查证。
“你没让他们察觉到你的存在吧？”
“没有。”夜漠的目光深沉又平静，像是想让白音看见他的忠诚，相信他似的，“我知道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她来找过我了。”
白音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夜漠听出了她口的“她”指谁。
瞳孔微微一缩，他眼里有了焦急的担忧，“她没有伤害你吧？”
白音摇摇头，“没有，她只是在我身边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以为我感觉不到她听不见她说话，没过多久就走了。什么都没做。”
白音平静的语气，似抚平了夜漠心里涌起的担忧，他眨了下眼睛，又恢复成一如既往的平静模样。
“所以你觉得她并非是恶意的，可能是故意过去找你说话，想透露些什么给你？”
“对。”白音抬眸看向夜漠，“她显然是知道我查出了她的身份，但只是过来找我说话并没有其他行动。这不符合她这段时间的行事逻辑。”
“所以——”白音脑中浮现出一种可能性，“我觉得她和董镇之间有段孽缘，是她成仙之前未曾化解的孽缘。以至于即便她成仙也要将这孽缘化解，她本意并非如此。”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
白音的话音刚落，方才离开的灵力师推着餐车走来。
察觉到夜漠不满冷漠的目光，灵力师也是有些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也不想听见，但是没办法。而且你们聊到的这个事情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线索。”
听见有线索提供，夜漠的神情方才有些缓和，收回视线看向白音，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白音抬起下巴示意灵力师坐到夜漠身旁，嘴角勾起了笑，“既然你有线索那就坐下来一起聊聊，正好我也有话问你。”
夜漠看着白音的目光深了几深，但是没有说什么，配合的给灵力师让位置。
“关于你们讨论的那件事我知道一些内情。董镇在位时曾经帮着一个高阶妖翻过冤案，这不也算是救了那妖一命？
而且董镇救得那只妖也确实成仙了。其实最近发生的事我们这一辈的灵力师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件事我们管不起，我劝你们也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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