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羡第三次按断庄臣打来的电话,不紧不慢的踩着楼梯,来到二楼,然后沿着日式风格的木质地板,走到尽头,推开包厢的门。
“靠,又他妈跟老子玩失踪——”
随着庄臣暴躁到快要掀桌的话,盛羡兜里的手机传来了第四次震动。
他这回没有不接,而是倚着门栏,掏出手机按了接听,顺便还点了外放。
“阿盛,你是不是又要放老子鸽子——”
庄臣前一秒说完这话,后一秒他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他吓了一跳,过了两秒,抬头不满的看向门口站着的人:“你都到门口了,还接什么电话?”
盛羡走进来,脱掉大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庄臣给盛羡倒了茶,一脸的怨念:“刚我给你打了三电话,你凭什么一个都不接。”
盛羡端着茶抿了一口:“没听到。”
“……操。”庄臣把菜单往盛羡面前一甩:“点菜!”
盛羡粗略的看了眼菜单:“你点吧。”
庄臣喊来服务员,点了几道菜。
服务员结果菜单,礼貌的询问:“有没有忌口?”
庄臣刚想说没有,坐在对面耷拉着眼皮、漠不关心他都点了点什么的盛羡,视线停留在手机屏幕上,一边按着一边说了一串话:“不要葱,不要姜,不要蒜,不要辣椒,不要酱油。”
“……”
庄臣差点没被没说出口的“没有”给噎死。
直到服务员离开餐厅,庄臣才回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挑剔了?”
盛羡抬了下包扎着绷带的左手:“忌口。”
“拉倒吧,你蒙傻逼呢,阑尾炎做手术,也没见你忌口。”
盛羡漫不经心的划着屏幕:“嗯,你说得对。”
庄臣反应了三秒钟,反应过来盛羡这话回的是他那句“你蒙傻逼呢”。
他张口就想怼回去,话到嘴边,他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他盯着盛羡目不转睛的观察了好一阵儿:“阿盛,我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盛羡没这么坏,倒不是现在的他就很坏。
他指的是盛羡在说话这一块,没这么毒舌,也没那么喜欢呛人。
总之他觉得现在的盛羡很生动,不像是之前那样,给人的感觉很遥远,就像是活在二次元里的纸片人一样。
盛羡掀了下眼皮子:“哪不一样了?”
瞅瞅,会问这种话,就说明和和以前大不一样!
以前的他,撑死了就是默默地瞥他一眼。
“有人气了,感觉没那么难接触了,也会跟人开玩笑了。”
性单恋人格的人,大多数都是小时候没有受到父母以及养育他的人关注和爱,久而久之就不自觉的想要回避爱,因为只有回避了才不会失去。
在最初治疗盛羡的时候,他是没多少把握的,因为盛羡很抵触,是那种从心底最深处的抵触,他不愿意告诉他,他以前的事,家里的情况,以及小时候留给他的那些阴影。
他甚至想过,盛羡这病可能这一辈子都治不好,心理疾病很看病人自己的,只有他愿意走出来才能真的走出来,可他没想到,这才短短的两个月,他竟然转变这么大。
情况出乎意料的好,庄臣也挺开心的,开心到不跟盛羡计较他刚刚欺负自己那些事,拿着茶杯,撞了下盛羡的茶杯:“总体来说,这是好事,不过也请你配合着我点,就拿这次来说,要不是我催着你,你就不会来找我治疗。”
盛羡总算回完了消息,把手机放在一边:“忙。”
庄臣:“忙?你忙什么?你学校那边放假了,临近年底也没什么重要的大案子开庭,你有什么可忙的?”
盛羡喝了半杯茶,没说话。
庄臣被他吊足了胃口,又开始假公济私趁火打劫的借着看病的名义吃瓜:“别忘记了,我们现在算是面诊,面诊。”
盛羡扯了下唇角:“真想知道?”
迟迟得不到回应,庄臣有点急了:“废话!”
“行,”盛羡放下茶杯:“告诉你也行,好让你提前有个准备。”
庄臣:“啊?”
“忙着勾·引一姑娘。”盛羡手指捏着茶杯口慢慢的转着:“等我病好之日,就是我脱单之时,所以你现在可以提前准备下份子钱了。”
庄臣:“??”
…
不到十点,盛羡喊来服务员买单,然后看着对面正在啃蟹腿的庄臣,第四次敲着桌子催:“别吃了。”
“马上!”庄臣抓着两根蟹腿,拼命地塞嘴里,然后抽了张纸巾擦干净嘴,跟着盛羡站起身。
走出餐厅,站在门口,庄臣说:“我开车来的,送你一程?”
“不用。”盛羡靠在路边:“我有人接。”
庄臣:“……”
庄臣连句再见都不想说了,抱着自己的衣服,挥挥手,一脚油门消失在夜色中。
盛羡站在路边,心情挺不错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车。
五分钟后,一辆车停在了他面前,随着一道短促的鸣笛声响起,车窗落下:“哥,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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