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镜尘看着沈叙之的背影，转头朝霍嫣示意。
“你先出去一会，我跟他聊聊。”
霍嫣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们之间确实需要一次单独的谈话，不管是因为以前的沈叙之，还是因为她自己。
霍嫣犹豫了片刻起身往外走，“我去厨房看看，你们慢慢聊。”
看到霍嫣出门，沈叙之转身朝慕镜尘走了过去。
依旧是那一身白衣，依旧是拿着扇子。
依旧是那张无比熟悉的脸。
“我觉得还是要正式的跟你介绍一下。”
“我就是，你们一直要找的白家三公子，白寻之。”
听到沈叙之清清楚楚的说出这句话，慕镜尘还是愣怔了一下。
回想过去的种种，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你终于承认了。”
“这么久以来，你隐瞒的真好，他呢，还在，还是和真正的话霍嫣一样，没了。”
沈叙之闻声，眼底拢起几分忧郁，“他死了，早在慕震反叛当日，为了搬救兵救小皇帝，被慕震的人所杀。”
“身中数箭，死在了乱刀之下。”
“我在那夜，和阿月一样，从乌灵大陆而来，她变成了霍嫣，我变成了沈叙之。”
“我拥有了他的记忆，杀了害死他的乱军，之后一切，你都知道了。”
慕镜尘听得认真，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那夜我拼命的往京城赶，我以为我救下了沈叙之，救下了徐贺，其实……”
“他们都死了……咳咳……”
慕镜尘喃喃着，猛咳了两声，一口血吐了出来。
沈叙之见状，急忙上前，一把拉过慕镜尘的手腕，给其输送灵力。
“别浪费灵力了。”
“你昨日和阿嫣说的话，我都知道了，灵芝偷听到了你说的话。”
“灵力只能压制毒性，解不了毒的。”
“你别说话。”沈叙之厉声喝了一句，微微垂着头，自顾的输送灵力。
“我不会让你死的，阿月也不会让你死的。”
“她的血已经解了一半的毒，哪怕只是压制，也不会让你就这么死。”
慕镜尘静静的看着沈叙之，用另一种眼光去看他。
把他当成白寻之，去看他。
“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沈叙之顿了顿，低声道，“雪峰山上，她被困的时候，我才渐渐恢复记忆。”
“我才想起，困住她的阵法，是她教我的。”
沈叙之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慕镜尘见状，低声道，“上次在青枫林，你二哥说那些关于你的事的时候，我也在，你的事我都知道。”
“……那些都不是你的错。”
白寻之收回灵力，起身躲开了慕镜尘的目光，转身道，“不管是不是我的错，有些事，我终究是做了。”
“我亲手杀了照顾我一年的嬷嬷，杀了那些伺候我的婢女和奴仆，带兵闯进了圣宫，我曾经生活的地方。”
“我还……我还逼得阿月走投无路……”
“她已经原谅你了。”慕镜尘脱口道，微微坐直了身子，“事情都过去了，她不怪你了。”
“你答应我一件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解药的话，你帮我看住她，不要用什么禁术救我。”
“你能拦住她的，答应我，别让她在犯险。”
“等我死后，你带她回乌灵大陆，回到属于你们的地方。”
“我知道不管在哪，你都会好好护着她的，对不对。”
沈叙之微微闭了闭眼，紧紧攥着手里的扇子，“对，无论在哪，我都会好好护着她。”
慕镜尘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靠在了床头。
“你们乌灵大陆的事，你们会解决的，不必我操心。”
“说起来，先遇上她的是你，先爱上她的也是你。”
“你们之间有我永远都无法插足的感情和默契。”
沈叙之背对着沈叙之，默默地听着他的话，心里苦楚又酸涩。
毕竟不仅仅是有着沈叙之的记忆，还有这么久以来的情意。
“你好好休息，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沈叙之丢下一句话，便大步扬长而去。
慕镜尘看着沈叙之匆匆而去的背影，心里五味俱全。
霍嫣离开慕镜尘这，甚至都没有走到厨房，地牢里的守卫便匆匆跑来报告。
“启禀臻王妃，地牢里的慕震急着见您，说，说若是娘娘不见，王爷性命不保。”
霍嫣像是早就猜到了这件事似得，脸上波澜不惊。
“知道了，你下去吧。”
霍嫣附和着，转头朝跟着她的婢女低声吩咐了一句，随即大步而去。
一炷香之后，霍嫣和沈叙之去地牢见了慕震。
慕震看着一身白衣，披着白色斗篷，脸色惨白难看的霍嫣，瞬间笃定了沈叙之没有骗他。
“哎呀呀，果然啊，要想俏，一身孝，这打扮，莫不是谁没了。”
“我猜猜，是慕镜尘，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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