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脸被打的又青又肿，唇角还带着血迹，眼中的不逊消散，看着宫人们，眼里都是惧意，方月月跪在地上，低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坤宁宫。
“参见太后，皇兄，皇嫂。”
“平身，快来跟你们大哥叙叙旧，哀家身子乏了，先回去休息。”
几人共同起身，行礼：“恭送太后。”
太后走后，几人明显放松许多，纳兰元笙坐到大皇子妃身边，好奇的看向她的肚子“皇嫂，我要做姑姑了吗？”
大皇子妃方婉笑着点头，人如其名，她是个非常温婉的女子，脸上带着憧憬“对，公主要做姑姑了，这次我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孩子。”
她眼中闪过冷光，脸上神情稍暗，纳兰云笙知道她是想到了那个早夭的孩子。
此前，二人育有一子，但是在两岁时不幸染了天花，孩子年龄小，没撑几日便去了。
自此后，大皇子和大皇子妃二人之间隔起了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皇嫂定会心想事成的。”纳兰云笙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如此说。
方婉看了眼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情不自禁道：“若是个如七妹妹般的女孩子也不错，能有个如此可爱的女儿，我甚是欢喜。”
她从宫女手中拿来两个盒子，宫女又给纳兰云栎、纳兰云墨二人奉上礼物。
方婉道：“这是在江南挑选的时令小物，还请二皇弟、五皇弟、七皇妹不要嫌弃。”
纳兰云笙打开盒子，是两枚双生玉佩，她和八皇子一人一个，纳兰云栎收到的是一柄镶着宝石未开刃的短匕，纳兰云墨收到的是上好的砚台。
“谢谢皇嫂，小七很喜欢。”
纳兰云栎舞了两下短匕，眉飞色舞道：“多谢皇嫂，还是皇嫂记挂着我们几个，不像某些人，一走这么久，都不带想我们几兄妹的。”
“整天啊就知道说些之乎者也的，在外探亲却带了不三不四的人回来，也不知道圣贤书是不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话就是明晃晃挤兑大皇子，大皇子没有继承到先太子的丹凤眼，倒是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他面若冠玉，身上带着浓浓的书卷气。
纳兰云安放下手中茶盏，笑的和善：“云栎何必挖苦大哥，大哥也给你们准备了礼物，派人送去你们宫中了。”
“君子之姿，应坐如钟、站如松，仪态不能废，来挺直腰腹，身姿坐正，瞧云墨的坐姿便十分端正，云笙都长这么大的，皇兄印象里你还是一个小团子呢。”
“听闻你近些时日出宫遇险，皇兄跟你皇嫂去寺庙为你求了平安符，你带上，佛祖一定会保佑你的。”
纳兰云笙乖乖坐好，应道：“谢皇兄皇嫂。”
纳兰云栎却并不买账，没好气道：“行了，我就这姿态，都这么多年了，皇兄你还没习惯呢。”
“是，你君子之道学的好，来，你告诉我，你带那女子上京作何？”
他打听过了，方家庶女是方老爷的宠妾所出，虽然是个庶女，但方老爷却对她十分宠爱。
明面上一切按着庶女的用度来，但方老爷私下里为她添置的东西已经快赶上嫡女的份例了。
加上方月月的舅舅这些年官职越升越高，方月月行事更加张扬，如今瞧着姿态，是将主意打到了大皇子的后院。
纳兰云安眉头一皱，怀疑到：“云栎，你在说月月吗？她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从小在江南长大，从没见过北地风光，因此在取得婉儿的同意后，皇兄才带她入京的。”
“月月？叫的还挺亲热，带她上京后你又有什么安排，我看她吊梢眼，三角脸，长得不美，想的倒是挺美，是不是想要癞蛤蟆吃天鹅肉，借机攀附个高枝啊。”
“正好，老五还没妾室，不如让她给老五做妾好了。”
“咳咳咳，咳咳。”正在喝水的纳兰云墨一惊，呛了一大口水。
无辜的眨了眨眼，他存在感已经够低了，为什么还会躺枪啊！
方婉垂着头，看衣衫上的如意纹，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唯有紧握帕子的手暴露了她的心态。
世人都言小皇孙的离世，都是大皇子妃的原因，她没有尽到为人母的责任，可是谁又能看见，在皇孙去世后，大皇子妃在床上整整躺了半年。
她的精气神似乎都跟着小皇孙去了，留在人世间的不过是一个躯壳罢了。
最后太后看不过去，将夫妻二人带去寺庙，大皇子妃日夜在佛前为孩子祈福，修养两年，身子骨才好一些。
“你、真是有辱斯文，月月是婉儿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我为何不能叫。”
“且你出言讽刺一个女子的长相，实在是不该，此非君子所为。”
纳兰云栎身子往后一靠，一条腿曲起搭在椅子上，皮笑肉不笑道：“我当然不是君子了，所以啊，我不光出言骂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还罚她跪呢，让她足足跪两个时辰，少一刻都不行。”
纳兰云安站起身，一脸的不可置信“云栎，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她只是个弱女子，你怎可如此！”
他接着看向妻子，期待她能有所回应，接过方婉依旧盯着衣衫的如意纹，始终不为所动。他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失望的模样，转身离开。
“皇兄，你可要想清楚，是皇弟我罚她跪的，你回宫的第一日就要跟皇弟过不去吗？”纳兰云栎看着他的背影凉凉开口。
纳兰云安身子一顿，但又继续迈动脚步离开。
大皇子走后，方婉抬起头，看向气呼呼的少年。
“你啊，性子还是这般耿直，他是你皇兄，你万不可在外人面前顶撞他，对你名声不好，今日都是咱们一家人在场，那便罢了，日后可别这样了。”
俗话说长嫂如母，纳兰云栎自幼丧母，方婉嫁入皇家时他才九岁，但是他在六岁那年就牢牢记住了方婉。
那日他被伺候的宫人欺负，是方婉帮了他，还帮他处置了那群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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