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说的是。”朱武道,“据时迁兄弟探报,宋廷已加封高俅为河北、山东宣抚使,调集两淮、荆湖禁军十万,不日北上。另,朝廷已革去刘法、种师中官职,令其回京待罪,西军由姚古、种师中(另一人)暂领。但姚古无能,西军内乱,恐生变故。”
“高俅……”乔浩然冷笑,“一个弄臣,也配统兵?不过十万禁军,倒是不容小觑。传令时迁,严密监视高俅所部动向。再传书戴宗,让他设法联络西军中不愿从姚古的将领,若能拉过来,最好不过。”
“是。”朱武记下,又道,“还有一事。金国那边,完颜宗翰兵败,朝中必有责难。据探,金国皇帝吴乞买已遣使至西夏,欲联夏攻宋,或……攻我梁山。”
“西夏……”乔浩然眯起眼,“李乾顺那老儿,最是见风使舵。金国强,他便附金;金国弱,他必观望。只要我们打疼金国,西夏不敢妄动。”
“哥哥,我军连番征战,士卒疲惫,是否休整数月,再图后计?”朱武建议。
“不能休。”乔浩然摇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我军新胜,士气正旺,金军新败,军心涣散。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良乡、涿州以北:“传令各军,休整十日。十日后,林冲、呼延灼率两万骑为先锋,直取良乡。我自统中军三万,随后接应。刘法、种师中率西军旅守保州,耶律马五、韩常守涿州,互为犄角。卢俊义、王寅守大名府,李俊、阮氏兄弟巡弋水路。此战,务必拿下良乡,将金军彻底逐出涿州以南!”
“哥哥,是否太急?”朱武担忧,“良乡城坚,金军残部尚有三四万,若据城死守,恐难速下。且我军粮草……”
“粮草从金军手中夺。”乔浩然眼中寒光一闪,“至于良乡城……谁说我要强攻?”
“哥哥的意思是?”
乔浩然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地图上良乡以北的一个点。
“时迁。”
“小弟在。”时迁如鬼魅般出现。
“良乡城中,可有我们的人?”
“有。”时迁点头,“守将完颜活女麾下,有一汉儿军指挥使,名叫张钧,原是辽国汉官,被迫降金。其家眷被金人扣押在燕京为质,故不敢反。但据内线报,此人暗通南朝,曾欲投宋,未果。”
“好。”乔浩然道,“给你五日,设法联系张钧。告诉他,若他愿献城,我保他全家平安,并许他将军之位,良乡太守之职。若他不愿……你知道该怎么做。”
“小弟明白。”时迁眼中闪过厉色。
“另,在良乡城中散布谣言,就说金国朝廷怪罪完颜宗翰丧师失地,要夺其兵权,押回黄龙府问罪。再言,女真兵欲屠城泄愤,抢掠三日。我要良乡城中,人心惶惶。”
“是!”
时迁领命而去。
乔浩然又看向朱武:“朱武兄弟,劳你草拟一封檄文,传檄河北。就说金虏残暴,屠戮百姓,梁山替天行道,欲驱除鞑虏,还我河山。凡有助金虏者,天下共击之。凡有助梁山者,必厚赏之。”
“哥哥是要……收拢河北民心?”
“是,也不全是。”乔浩然道,“我要让金国朝廷知道,完颜宗翰在河北,已失了人心。更要让宋廷知道,我梁山,才是河北之主。”
朱武恍然,深深一揖:“哥哥深谋远虑,弟等拜服。”
十日后,六月二十。
梁山军誓师出征。
两万铁骑,三万步卒,旌旗蔽日,刀枪如林。乔浩然金盔金甲,立马阵前,身后是林冲、呼延灼、张清、鲁智深、武松等将,再往后,是新归附的耶律马五、刘法、种师中等人。
“将士们!”乔浩然声音如雷,传遍三军,“金虏侵我河山,屠我百姓,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我梁山儿郎,当挥师北上,驱逐鞑虏,复我华夏!有功者赏,有罪者罚,军法如山,绝不姑息!出发!”
“驱逐鞑虏!复我华夏!”
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北进发。
同日,良乡城中。
完颜宗翰站在城头,望着南方烟尘滚滚,面色阴沉如水。他手中捏着一封来自黄龙府的密旨,是国论勃极烈完颜宗干(斡本)的亲笔信。
信中措辞严厉,斥他丧师失地,损兵折将,有辱国威。责令他戴罪立功,固守良乡,若再失地,必严惩不贷。
“斡本……”完颜宗翰咬牙。完颜宗干是他政敌,此番借题发挥,显然是要夺他兵权。
“元帅,梁山军已至城南三十里。”副将低声禀报。
“知道了。”完颜宗翰将密信攥成一团,“传令,全军戒备,死守良乡。凡有言退者,斩!”
“是!”
副将退下。完颜宗翰独自站在城头,望着越来越近的梁山大军,眼中闪过疲惫,但更多的是不甘。
他,完颜宗翰,女真名将,灭辽首功,竟被一个山贼出身的小子,逼到如此境地。
奇耻大辱。
“乔浩然……”他喃喃道,“本帅与你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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