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蒙蒙亮。
两人还在柔软的床上酣睡着，而远在几百公里开外的顾悦早已被拉起来上班了。
她撑着眼皮子听导演和工作人员的沟通。
“对，布置不许和上次有差别……”
“好的导演。”
顾悦眉头一拧，这才开始环顾四周，见场景和之前拍了几天的戏别无二致，她表情有些不对味。
她朝导演走过去:“元导，今天怎么又又又拍这场戏？”
这场戏早已经拍完一个星期了，饰演角色的人都杀青了。
导演重重叹了口气，看见她这才惊呼道:“诶，迷糊了，忘了让小刘和你说了……”
顾悦就知道是重拍，元导是行业里出了名的挑剔，有可能一个月前拍完的戏一个月后还要重新拍一遍。
不过这次不同，以往元导都带着虐人的喜悦，而此刻顾悦借着片场路的大灯看见他忧虑的神情。
“怎么了您这是？”她突然想到一个不妙的念头，抓紧问道，“不会哪里出了什么岔子吧？”
导演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说:“别提了，你还记得那两个对立的角色吧，她们昨天进局子里了，咱们早已经拍好了的戏份，现在全没了。”
导演愁的假发都要掉地上了，他脾气向来不好，这在圈里是人尽皆知的。就因为他那臭脾气不知道和多少人吵过嘴，圈内树敌众多。
每每定角色要么就是公司上层被他骂过，不肯签合同，要么就是被他说几句就吵着要回家了说什么也不受他的气。
顾悦抽搐着嘴角，一脸不可思议。
奇了怪了，今年是什么奇怪的年吗，怎么那么多艺人进局子……
娱乐圈大扫除啊，把垃圾通通扫走？
她安慰道:“还好现在出事了，要是以后出事，那才遭……”
元导满面愁容:“可愁死我了！”
副导在一旁提议:“倒不如换脸ai呢？x公司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肯定过关……”
“不行！”导演把剧本一卷，狠狠地拍向机器，坚决道:“他们技术的面部表情太生硬了，我不允许作品里有这样的污点，绝对不行。”
顾悦想了想又问:“刚才我听说副导带了几个人来了，怎么都不过关吗？”
导演晃头:“不合适，要是真的找不到，那咱们就把她们写死，大不了…诶呦！烦呐。”
他的话多数是气话，顾悦知道这部剧代表着什么，要是写死的话，剧本又要送一次审核。
这部戏是改革后第一部边拍边播的电视剧，剧本只有送了审核并保证片子百分百按照剧本拍摄，才能采取这种模式。
如果多了不能过审的剧情，那等待的就是下架，不可再备案；这样的模式也有好处。
剧本会分五段送审核，播出后可以根据观众的话题讨论度和喜爱度决定剧情的走向，来解决世界难题女主到底是独美还是和男几号或者女几号角色归隐山林……
还有几天就要开播了，第一部分的剧本已经通关审核了，想要把角色写死不太可能了，要在短时间内找到让导演满意又能胜任的人可不好寻，又得演技过关又得符合形象。
她的脑海里快速闪过几个人，当即有了答案。
顾悦想了想又问，“导演，就差那两个对立的角色吗？”
导演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眼睛迸发出希望的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差四个三个女性角色，一个男性角色，顾悦你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应该有。”顾悦说:“您也认得她们的。”
导演问:“是谁？你说出来，我心里好有个谱不是。”
“汤琪，路南和宋文微。”
听到这几个名字，导演眼睛又一亮，这可是演技派，能省去不少时间。
他笑得开心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忧愁，兴奋地拍着副导的肩膀，副导被拍的一踉跄。
“好好好，我知道她们，演技过关的，也不知道她们档期满了吗……”
“导演不急，我现在问问看，咱们那几场戏慢的话这几天能拍完。”顾悦语重心长道:“元导啊你也不能再骂人了，风评不好！”
“好好好，咱顾悦说什么都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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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路南眼睛陡然睁开，她在艳阳高照中缓缓苏醒，肚子已然开始咕咕叫，已经很久没有被饿醒了。
不行，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不然两人迟早有一天会得胃病的。
窗帘被智能家居拉出了一个不大的距离，太阳光从外面透出来，照在地板上。
身旁的人熟睡着，四周寂静，只有漫长的呼吸声，路南闭上眼睛，打算再睡一会。
“叮咚…”
手机消息突兀的响起。
她迟疑了一下，确定消息是自己手机发出的声音，这才把手从被子中离开。路南手臂一摸，从床旁边的床头柜上摸到手机。
手机咚咚作响。
怀里的人像是被打扰到了，嘟囔了一句听不清的话，就往被子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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