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不知哪股风将窗柩吹开,冷风直往殿里灌。
萧宴深坐起身来,扭头看向外面,值夜的宫人被惊醒了,正急急忙忙拉着那窗柩,好半天才锁上。
他困意全无,听到外头那般动静的风,便想到漪澜院是否关好了门窗。
穿上鞋子,他随便拿了件披风就往外走。
殿外的守夜太监起身,着急道,“殿下,是不是风太大把你吵醒了?都是奴才们的错,只是这深夜又冷又寒,您可别冻坏了。”
“窗户我们已经关上了。”
几个守夜太监战战兢兢地看着萧宴深。
然而萧宴深一语不发,长步就往漪澜殿走,几个小太监提着灯笼追上。
萧宴深却厉声让他们掐灭了灯笼里的蜡烛。
黑灯瞎火,摸着黑来到漪澜殿的殿外看了眼,窗户果然是吹开了,不过那些值夜的宫女们也都发现了,立马关好了。
萧宴深见状,只能躲到一边,不想被发现。
跟着他来的小太监们缩着身子,也藏了起来。
小太监百福是个机灵地,他瞥了眼偷摸站在廊下的萧宴深,不忍他受了夜里的霜寒,小声提醒了句。
“殿下,太子妃这里有值夜的人,你不必担心,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萧宴深拢了下肩上的披风,这冬日里大晚上出来,确实很冷。
猛地吸了下鼻子,喷嚏不期而至。
他闷着打了个喷嚏。
这动静也引得漪澜殿守夜的宫女们警戒了起来。
萧宴深只好生生憋了回去,绕路从漪澜殿后院回到他的流云殿。
他为首,几个太监为尾,一路鬼鬼祟祟路过漪澜殿的后院,在看到那棵被谢棠宁砍断的树,又没事一样好好长在那里的时候。
萧宴深恍惚了一瞬,不过还是一刻都不敢耽误,绕了一大圈回到流云殿。
回到流云殿,他也快冷成一块冰块了,喷嚏声不止。
小太监百福见了心疼道,“殿下…你这定是感了风寒,奴才这就命人去给你煮碗姜茶,你喝了再睡。”
萧宴深没有说话,脱了鞋就躺回床上,用棉被包裹着自己,只是许久也不见暖回来,要不是这,他都快忘记了,他身上还有寒毒。
慢慢地,他额上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身体开始发烫,那火一样炙烤的感觉在他五脏烧开来。
一时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冷是热。
小太监端着姜汤再回来时,见床榻萧宴深嘴唇煞白,满头冷汗,吓坏了,
“来人,宣御医来…”
萧宴深闻言猛然睁开眼,双眼通红看着小太监,他冷声呵斥道,“不许传御医!”
这件事不能让宫里知道,更不能让谢棠宁知道。
小太监凝噎,“可是…”
萧宴深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姜茶,仰头猛往嘴里灌去,那漏掉的汁水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一缕缕顺着他脖子往下。
“快!命人去烧水,本王要药浴。”
小太监递了只手帕给萧宴深,瑟瑟发抖应声是,赶忙按照萧宴深的意思吩咐了下去。
隔天,谢棠宁早起坐在饭桌前吃早膳。
一早上没露面的年嬷嬷,也在这时候来到她面前。
谢棠宁看着她一脸凝重的样子,问道,“嬷嬷?你怎么了这是?看你脸色不大好呀!”
年嬷嬷微笑不语,上前来为她盛了一碗粥,怪罪地看向一旁伺候的宫女。
“怎么回事?我就是这么教你伺候太子妃的吗?”
“粥都不给盛上一碗?这粥定是要盛上放一边凉一下的。”
宫女们感受到了年嬷嬷的火气,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谢棠宁也察觉到年嬷嬷说话声大了些,平常年嬷嬷可是个最拿得定的性子,今日怎么回事。
她喝了口粥,问道,“嬷嬷,你是怎么了?为何大早上不见你人?”
年嬷嬷也知自己揣着心事的样子很难瞒过谢棠宁,可萧宴深交代过她,不让她告诉谢棠宁这些。
她也是能理解的,毕竟寒毒可不是普通的伤风感冒,想来萧宴深是怕谢棠宁担心的,她也不好说什么,便笑了笑,敷衍了谢棠宁两句。
“嗨,没什么,不过是殿下那边的人伺候不周,奴婢看了有些生气罢了。”
顿了下,她看向谢棠宁,将除夕宫宴的事情告诉了她,以便打消她的疑虑。
“太子妃,殿下让我告诉你,宫里除夕夜家宴,让你与太子殿下一道。”
谢棠宁闻言,轻点了点头。
这两日她都刻意躲着萧宴深,但总躲着也不是个事的,该见还是要见。
最好是越自然越好。
她想了想,放下筷子,“嬷嬷,往年他们都送什么礼物给圣上和太后贺岁呢?我也想准备准备。”
年嬷嬷走了神,许久都未回应谢棠宁的话。
谢棠宁和几个宫女相视一眼。
宫女小声提醒了句,“嬷嬷…嬷嬷你这是怎么了?”
年嬷嬷温声醒过神来,她不好意思地冲着谢棠宁屈膝一礼,“太子妃恕罪,老奴…”
她没什么底气地解释着,越说是越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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