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去了幽都吧？”黑狐大仙眯着眼问道。
陈瑜低着头，算是回应。
“你们应该知道幽都的诡异之处，这孩子的背景不简单呐......”黑狐大仙意味深长地说道。
陈瑜眉头紧皱，公主去到幽都没多久，便被姜狮出卖了，整个过程中，能与她长时间近距离接触的，便只有九曲土伯。
可他身为九凤公主的祖父，竟然明知道如此，还干出这种事情来，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小五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拳头紧握，一脸悲愤。
他的信仰在此刻彻底崩塌了！
这还是那位从小听到大，被誉为赤胫国最贤明的先王吗？
欺瞒天下人，暗自投靠幽都，还害得公主怀孕！
他怎么能做出如此畜生的事情！
“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她吧。”陈瑜叹息道。
他能隐约感知到九凤公主的气息已经微弱到了极点。
小五情绪低迷地点了点头，却站在简陋的帐篷前，踌躇不前，也许从这进去以后，便是阴阳两隔了......
“我陪你们一起进去吧。”黑狐大仙好心说道。
陈瑜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帐篷里，三个人看着虚弱到极致的九凤公主。
此刻她已经在剧烈的疼痛中昏迷，染血的衣衫也已经被帮手的女人换成了干净的衣裳。
看到她那眉头扭曲的模样，小五闭上眼睛，不忍直视，他始终认为是自己不够强，是自己的失职导致了这一切！
黑狐大仙鼻尖耸动，随后凑近几步，面容惊愕地说道：“这是......借尸还魂之法！”
陈瑜皱眉道：“什么意思？”
“借尸还魂之法，乃是大幽国的高深秘法。你有所不知，幽都是至阴之地的产物，一些大人物死后，灵魂因为得到阴气的滋养非但不会消亡，反而会愈发强横，等到某个合适的时机，再借助提前筛选好的容器实现重生！”黑狐大仙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说，九凤公主怀着的，是幽都某位大人物的重生之躯？”陈瑜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她腹中的胎儿就是那个被借尸还魂的尸体，胎儿诞生与否都不重要，只要借助其中的先天之力和没有灵魂的躯壳，让那位大人物的灵魂降临即可。真正的容器其实是她！”黑狐大仙点头道。
陈瑜神情怜悯地看向九凤公主，恐怕从她出生那一刻起，便已经命中注定......
而姜狮和九曲土伯只不过是起到推波助澜和实施计划的作用。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才值得九曲土伯不惜以自己孙女的性命为代价，也要复活？
“可是刚才郎中不是说，胎儿已经保不住了吗？”小五突然问道。
黑狐大仙神情凝重，“这就是问题所在，本来幕后之人应该是想借她腹中的胎儿重生。可因为你们带她离开了幽都，缺少了至阴之地的阴气滋养，腹中的胎儿养料不足，便造成了流产......
可是那大人物的灵魂已经降临到一半，自然不希望就此中断，否则他的灵魂将会遭受巨大创伤。所以他抛弃了子体，直接寄宿在母体身上！”
“这......”陈瑜一脸震惊地看着黑狐。
“结果显而易见，那位大人物的灵魂力量实在过于庞大，你们的公主承受不住，即便承受得住，因为先天灵魂与后天灵魂的碰撞，她也必死无疑！那位重生之人，只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你怎么懂这么多？”陈瑜疑惑地看着黑狐。
“唉！实不相瞒，当年我还是一只小狐妖的时候，便是被幽都中某位权势滔天的人物饲养。”黑狐的眼中流露出追忆之色。
那时候的它衣食无忧，最爱恶作剧，即便是九曲土伯也被它捉弄过几回......
“那现在还有办法挽救么？”小五失神落魄道。
黑狐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唉，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倘若是在幽都的至阴之地产子，那胎儿的先天灵魂应该能够匹配上这浩瀚的灵魂力量。可她只是一介后天凡人，必然无法承受，死亡已经是必然的事情，你们还是想想怎么处理后事吧......”
黑狐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帐篷。
而九凤公主也在此刻瞪大眼睛，据说人临死前会出现回光返照的迹象，显然她就是如此。
此刻的她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只是剧烈喘息着，渐渐又无法呼吸了。
她的脸色涨红，随后发紫，最后发黑，皮肤也在此刻四分五裂，鲜血从中渗出......
“砰！”
只见一声爆响，公主的身躯瞬间破碎，化为一阵血雾，消散于无形。
“公主殿下！”小五瞬间泪崩，跪在床边。
陈瑜握紧拳头，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有时候生离死别，就在这么一瞬间！
对了，我是不是可以......
他走上前，将手搭在小五的肩膀上。
此刻的小五浑身颤抖，泪如雨下，将头重重磕在石子地上，直到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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