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黑哦，睡觉觉；小猫猫哦，抓耗耗；小余余儿哦，妈妈抱抱。”
“回答错误！”
有的问题，答案本身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出题的人，是想通过这个问题，告诉你一件什么事情。
余途对错误充耳不闻，反复的重复着同样的答案，然后听着同样的错误提示。
“你应该有着坚定的意志，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世界。”
“请遵从你的本心……”
什么是真正的世界？
这个问题是真的有点儿意思，在余途的记忆中，妈妈的温柔，应该是真的。
余途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坚信妈妈的温柔是真的呢？
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余途从来都只是幻想；
然而在进入神笼空间之后，余途开始了在潜意识里坚信，之前的幻想是真的！
而正是因为这些的变化，余途一直质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质疑的不是之前的现实世界，质疑的是之后的世界；
质疑神笼空间、以及进入神笼空间之后的现实世界，还有最后出现的神界。
余途曾经都在想，哪有什么神笼空间？
这只不过是人死之前，虚无的幻想而已。
说不定……
那天晚上，我是真的从医院的窗户上跳了下去，之后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人临死之前的黄粱一梦而已；
什么神笼空间，什么符文，什么治疗癌症，什么神界……
都只不过是我临死之前，又或者死后一刹那的幻想。
余途还记得之前问赵高的话：
“我们是真的吗？我们的世界....又是真的吗？”
其实余途想问的是：
现在的我们是真的吗？
现在我们所处的世界，又是真的吗？
会不会现在的我们，只不过是一缕魂魄，然后在魂飞魄散，意识消失之前，为自己构建了这么一个虚假的世界。
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
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那么这个虚假世界里面的人，怎么会告诉你，这个世界是假的呢？
可是正如赵高和影一所说的：
什么，才是真的呢？
我的意识在这里，这个世界，就是真的！
……
“天黑黑哦，睡觉觉；小猫猫哦，抓耗耗；小余余儿哦，妈妈抱抱。”
“回答错误！”
……
余途不知道自己现在念了多少遍，慢慢的，之前的尴尬之情完全消失不见！
进入神笼空间中的一切，如同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之中翻页；
癌症好了之后，第一次的疯狂……
在酒吧之中遇到的小琳……
那个和大姐姐长得很像的多娜……
晶晶、颜菲、小婉……
然后，是歇斯底里的徐晓晴……
徐晓晴那双疯狂的眼睛，在余途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徐晓晴那疯狂的声音，再次在余途的耳边回响：
“贱种！”
“小贱人！”
“来X了亲妈啊……”
“小贱人，你原来缺爱啊……”
“当然，是假的……”
随后，疯狂的徐晓晴又一次变得温柔。
徐晓晴望向二郎的眼神，永远充满了温柔；
她无时无刻的在照顾着二郎，为他擦拭身体，怕他难受……
哈哈哈，真TM是一个好妈妈……
一滴泪从余途的眼角滑落！
说来你不信，我其实……
并没有那么恨你。
……
“天黑黑哦，睡觉觉；小猫猫哦，抓耗耗；小余余儿哦，妈妈抱抱。”
“哎，错了。”
……
这一声叹息出现，余途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终于到了！
站直身体，余途面对着大门，洒脱的说了一声：
“天黑黑哦，睡觉觉；小猫猫哦，抓耗耗；小余余儿哦，奶奶抱抱。”
是的！
你不过就是想要告诉我……
不对，是我，不过就是想要告诉我：
神笼空间之前的世界是真的，奶奶是真的；
但是神笼空间之后的世界，是假的；
我所坚持的一切，我所疯狂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虚无！
没有徐晓晴，没有小琳，没有……
什么都没有。
……
“回答正确！”
……
————
随着这声回答正确落下，原本关闭着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黑黢黢的通道；
“啪！”
就在这扇大门打开的时候，在地底深处，一个轻不可闻，清脆的声音出现。
在某个余途看不到的角落，一个泛黄的脑干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随着大门越开越大，脑干上的裂纹也越来越多。
“吱~！”
大门终于完全打开，整个黑黢黢的通道，完全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啪！”
忽然的一个细小的声音出现，通道内泛起了微弱的黄光，不知从何而来……
只是在余途看不见的地底，一个支离破碎的脑干，已经化为了一堆白色粉末，与大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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