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神情坦然，没有因为莫万山的冷酷露怯，眼神越过众人望向远处，神态超然。
莫万山冷酷的神情下却恼怒，这丫头为什么一点不害怕，对他完全一副厌恶的神情，之前那些眷恋消失殆尽，是因为苏炎哲吗？
只要她求他，能低下头，他只取她的灵念，不会伤她，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他依然宠她如故。
可苏予神情松弛，眼神飘渺，目光根本没在莫万山身上停留，彷佛无论他做什么都对她不造成影响。
莫万山叹气，伸手触到了苏予的额头，苏予有些厌恶偏了下头。
那些和莫万山纠缠的日日夜让她不堪回首，她不想他再碰她。
可她挣脱不了，很快就被莫万山的术法困住，她的精魂像被抽离了身体，一股剧烈的撕裂感蔓延全身。
她的视觉、嗅觉、触觉在渐渐淡化，身体内的一些东西在剥离，像被什么力量拉扯了出去。
苏予再次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像醒了过来，又像是睡着了。
她想试着动一下身体，却找不到身体的感觉，她存有微弱的思想，也能听见周遭的声音，唯独没有自己身体的感觉。
就像一片虚无缥缈的精魂，却发不出声音，也睁不开眼。
她是死了吗？
如果是死了，她就是鬼邪了，她可以见到阿炎了吗？
周围是什么声音，哭泣声，欢笑声，好像交替出现了。
“万山……，万山……”
这个名字好熟悉，却让人心像碎裂一样，叫这个名字的声音清脆甜美，像铃铛一样。
“万山，我睡了多久了？”
“挺久了”。
“那边那个人是谁？她是死了吗？”
“不重要的人，你醒了就好”。
“万山，带我出去转转吧，我睡了太久了”。
“好”。
他还是那么温柔，苏予熟悉这样的语调，不过此时的温柔是发自内心的。
苏予无法动弹，不想听这些，她只想离开这里。
那些对话一再灌入耳中，渐渐变轻了，也许是走了出去
苏予意识到这里应该就是莫万山的老巢，紫云山，这儿兴许是某个山洞。
她失去了灵念，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意识还在，身体却无法动弹。
总之她没有死，可跟个活死人没什么两样。
耳边传来阵阵叹息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她说话。
“可惜了，只怪你命不好吧，偏偏是你”。
“我原想和他一起好好待你，哪怕取了你的灵念，也让你安度人生，可你偏偏……，哎！”
苏予知道说话是狐妖，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她和莫万山再无可能，她也不想。
只是不知道她这个样子会保持多久，还是慢慢连意识最终也会消散殆尽，跟苏炎哲一样。
她没有身体的感觉，也就没有饥饿疼痛，只是时不时会听见莫万山和他的小情人整日里的窃窃私语，也许他们以为苏予昏迷着，或是死了，根本听不见。
可他们说的话她一清二楚，她不想听，那些交谈也不断进入她脑中。
“这个人是死了嘛？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不用管她”。
“她是个女孩，她得罪你了吗？是你打死她的？”
“你好好调养身体，这些不用操心，以后也别来这里了”。
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总是提问，莫万山对她无尽的宠溺，苏予之前还傻傻以为莫万山是宠爱自己的，可仔细回想他对自己身体的索取更多。
却总让她有种宠爱自己的错觉，她心里耻笑了自己一把。
苏予不知道自己的意识和身体是否是分离的，身体还活着吗？
她的意识能“感受”到声音，身体却是没感觉的，她不知道她现在是何等的惨样。
双手被锁半吊的囚徒模样，浑身是伤，残破不堪。
这些都是莫万山带给她的。
可他仍然不杀了她，让她半死不活存世。
莫万山拿走了苏予的灵念，她不是应该没了意识，可是为什么她还能“感受”到周遭。
苏予想不明白，她败在了莫万山手上，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就像对待苏炎哲那样，让她魂飞魄散，却还留着她半条命。
“雪儿，你怎么又来这里了？”
“快回去，这里冷快回去”。
“万山，春天来了，我想你陪我去紫云峰逛逛，那里的风景极好“。
“好”。
真是极致宠爱，莫万山也许并不知道这些对话苏予都听得见，他只以为她是个活死人，除了身体还有生命体征，其余的都死亡了。
苏予觉得可笑又可悲，为什么剥夺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却还要让她听到这些，知道这些。
一刀结果她不是很痛快嘛。
苏予想像清醒的时候睡过去，却毫无睡意，她现在的意识，不知道来自哪里。
是春天了？外面应该开始变暖了，可苏予却丝毫感受不到温度。
她的身体已经处于假死状态，除了仅存的一些意识，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需要自救，离开莫万山，离开紫云山。
可是，她试过，神识却无法打开，她整个系统就像被封印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凝偶尔会过来，苏予能听到她说话，她醒过来之前苏予看到她的容貌，精致可爱，配上这悦耳的嗓音，加上白狐天生的妩媚动人，她可以想像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只是每次被莫万山发现都会责备她，他很不希望雪凝看到她，也没有告诉她是她的灵念救活了她。
可雪凝似乎对苏予的身份很好奇，也很执着。
突然，一个念头在苏予脑中产生，兴许她可以借助这个女孩，从这里脱身。
苏予虽然有意识但无法表达，她的意识左右游走，却不知道该怎么让人知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凝又来了，苏予很熟悉她的脚步声，轻柔缓慢，只有她一个人，莫万山不在。
正是时候。
苏予学过假死术，封闭住自己的感官，但意识是清醒的。
她现在的状态就跟施展假死术的时候差不多，她试试在假死术时的方法，那样就可以和雪凝沟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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