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秦文雪拉住了楚茵，手还在微微颤抖，眼神里满是慌张和害怕。
她没见过这种场面，也没见过有人面色发紫这样躺在地上，多少有点被吓到。
她看楚茵这样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就要去救人，倒不是质疑楚茵的水平，只是生死有命，在死神手上抢人，并不是一件保证成功的事情。
楚茵看出了她眼睛里的担忧，简短的安抚了两个字，“没事。”
随即便回头继续去救人，时不我待。
就在楚茵准备继续救人的时候，她的手又被拉住了。
这次是贺小玥。
她不知道是从哪里窜出来，紧紧扯住楚茵的胳膊，阻止她继续将救护车上的除颤仪给扯下来。
“茵茵，不要。”贺小玥扯着楚茵，边扯边拼命摇头，“茵茵，学校的救护车资源只会给自己的学生。现在躺在地上这人，你也不知道她什么情况，你也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她也不是，你这样贸然抢器械去救，要担的责任太大了。”
贺小玥看了眼那位男医生，希望从那位男医生嘴里也听到阻止的言语。
只是医者仁心，纵使男医生不想违背规定，可他也不想眼睁睁看到一个人就这样倒在他眼前。
男医生回避了贺小玥的眼神，没有吱声。
贺小玥又将求助的目光放向围观的学生和家长，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大家都是校友，也都知道学校救护车的规定，你们现在不应该赶紧阻拦这样野生的救援，打医院急救电话吗？我这个朋友是路过，看到人需要抢救，不知道规矩，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
围观的人有的无动于衷，也确实有三两个在听见贺小玥这番话后，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的人。
楚茵一把甩开贺小玥的手，严肃的大声道，“来不及了！”
再没管贺小玥的阻拦，一把取下除颤仪。
下一秒，楚茵又遇到个问题，除颤仪使用时，需要暴露患者胸部，无衣物接触，这意味着薄清清需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袒胸露乳。
可楚茵也很明白，学校这辆救护车也不会让薄清清躺在他们的病床上接受治疗。
她看向围观的路人，“麻烦大家帮个忙，麻烦大家背对着患者，围成一个圆圈，我马上要给这位小女孩抢救，麻烦大家帮我做一个人墙隔离。”
来榕城国际高中上学的人，非富即贵，更多的是利益权衡者，多的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们的家庭包括自己，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抢夺、拥有尖端的那一点点资源，这注定了他们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不会是利他的。
也许是刚才贺小玥的一番话，点醒了围观的学生和家长，楚茵一番话过后，不少人选择了不围观，直接离去，有的则开始窃窃私语，不太愿意配合。
楚茵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怕占用了学校的资源，怕占用这资源时，真的出现一个家世显贵的学生或者家长出了事，得不到治疗。
怕得罪。
为了一个极小概率的巧合，他们都不愿意冒这一点点的风险。
在一个陌生人，和浪费学校医疗资源，极小概率可能得罪一个，有权有势，刚好在此时也发病，需要除颤仪的人之间。
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楚茵早就不会因这种事感到心寒了，她也不想做一个道德审判长，说什么人命关天互帮互助这种大道理。
这时，人群中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孩双手抱在胸前，大声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病人交给医生，你应该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学校救护车不外借的规定，你不知道么？违反校规什么后果你不知道？而且你还是个学生，你会救人么，你把人救死了，你家有几座矿啊？赔得起么？”
人群中也有人开始附和，“就是就是。”
骚动使得本来还有意帮助楚茵做人墙的人，也止住了脚步。
楚茵冷笑了一声，连轻蔑的眼神都懒得给她。
女孩有些恼羞成怒，“我是为你考虑，你什么态度？”
“态度？”楚茵冷声道，“AED（自动体外除颤仪）前几年就在国内普及了吧，你在这么优秀的学校，没学过？除个颤很难？我家有没有矿都赔得起。人命关天，人都还没死，你就想着赔偿了？这就是你们优秀学校的校训么？眼睁睁看着医疗资源在眼前，就是不给人用？你猜猜如果媒体知道了，你们学校的风光能有几天？”
听完楚茵的话，人群又开始有人倒戈，觉得楚茵分析的也有道理。
如果有人死在校门口，还是因为校规见死不救，也确实对学校舆论有很大影响，起码京森大学特招很难能抵御住舆论压力，设立在榕城国际了。
已经有人蠢蠢欲动准备帮忙，但没人敢做第一个出头的人。
“好，你们不帮，我也能给她治疗。但如果今天，这个女学生死在你们学校门口，明天新闻报纸都会是这则新闻，你们榕城国际都要背着见死不救，眼睁睁让人死在你们学校面前这种言论。到时候这周边房价、学校招生率、口碑，包括你们最在乎的京森大学特招，你们觉得还会再优先榕城国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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