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系统空间里的艾草，有种恍如隔世的微妙感。
但她一低头，看到了自己手里被一团狐狸毛包裹的血珠，方才的那种微妙的感慨就都消失了。
她捏捏狐狸毛。青云的狐狸毛十分柔软蓬松，纵使现在被团成一团了，摸起来的手感也很舒服。
系统发出无力的哀鸣：“我这里是什么能随便来的地方吗……为什么你又把东西带进来了……”
艾草抬头看了眼正在缓慢散发光芒的巨大纺锤体。
自纺锤体上下延伸出的“触须”，比她上一次看到的更长，更密。上方的大多数触须都交织纠缠在一起，成为了浓密的，散发莹白光芒的树冠。
她猜测位于纺锤体底下，埋进这片地面的触须也会像树根一样。
艾草在纺锤体边上躺下，说：“你也该习惯了。”
“这是你说习惯，我就能习惯吗！”系统生气，“我已经看着你往这里带怪东西——还光明正大地带了好几次！”
巨大的纺锤体上光芒急促地闪烁。
艾草回答的语气平淡：“中台不是说了，这些都是不影响运行的小问题吗。”
系统继续生气：“就算不影响运行——问题就是问题！”
艾草笑了笑。
她提醒：“之前你给我的奖励里有背包位。这些东西有没有可能是通过那个进来的？”
系统气急败坏地说：“背包位一共才几个？你身上带的东西又有几个？你不要以为我不会算数！我的底层算法可是及时更新的！”
艾草无声地笑。
系统空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艾草看着被树冠遮去一半的星空，说：“青云成功飞升了，是吧。”
系统说：“是啊。”
“她飞升去了哪里？”
系统沉默了会。纺锤体中传出了哗啦啦的机械翻书声，随后系统的声音响起：“飞升去上界。”
“上界是哪里？”艾草问。
“上界就是上界。”系统说，“按原世界对上界的描述，那里是一个充满了仙人，每个人都过的很开心的地方。”
“如果在上界的仙人都是飞升上去的，那为什么修士们换了一个地方住，就会突然都变得开心呢？”艾草问。
系统不说话了。
艾草想了想，再问：“如果仍旧有原本的记忆，那和搬家有什么区别？”
莹白色的纺锤体忽明忽暗。
艾草说：“系统，你知道答案吗？”
“我不知道。”系统说，“原世界提供给我的记录中没有这一条。我刚才去查看了其他修仙系统对此的记录，但都没有运算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我只能说不知道。”
系统平板的声音中透出些许烦闷。
艾草伸手摸了摸纺锤体的树根。纺锤体似乎从她的行为中汲取了能量，散发的光芒缓慢地明亮了些。
她沉默着看着星空。
她脖子上的吊坠散发出温暖的温度——这个小小的提示过后，莹白色的纺锤体暗了下去。原本被半边树冠遮盖的星空显得更加明亮而深邃。
她问：“是谁？”
纺锤体忽然亮了起来。
这一次，它亮起来的光芒不再是白色，而是鲜艳如血的赤红。红色自纺锤体的中间往四周蔓延，像是血液从心脏流向四肢。它那繁茂的树冠哗啦作响，像是一把伞般合了起来。
艾草平静地看着星空。这片星空上闪起了一颗更亮的星星，它们都在雀跃地绕着中间的主星旋转。
其余的昏暗星星在这片无垠的画布上缓慢移动，绘出了一道道不同的曲线。
艾草想了想，说：“我的精神力只有D，所以看不懂你要表达什么。”
星空上的星星们停住了。随后它们以更快的速度开始了移动——似乎每一颗星星都有自己既定的去处。
它们很快便在天空中排成了一排字。
“许久未见。”
艾草沉默着看它。
星星再度移动。
“小心行动。”
“再等等。”
“快了。”
艾草问：“你是？”
正在变换位置的星星们再次停住。艾草试图通过仔细观察这片星空，来感受这些星星到底想要向她表达什么——但她只有D的精神力牢牢地拦住了她向外探寻的精神。
不管星星如何努力，艾草眼中始终只有它们外在的形象。
星星们干脆不努力了。
它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从那片星空上跳了下来。
冲向了艾草。
艾草茫然又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她看着在那颗明亮主星的带领下，这片星空向她压了下来——
但在第一颗星星接触到她的身体之前，所有的星星都消失了。
在艾草身边的纺锤体，也恢复了莹白色的光芒。
系统问：“你刚刚睡着了？”
艾草笑了笑，说：“是吧。”
“真稀奇，你还能在这里睡着……”系统嘟哝了两句，问，“但你已经连续跑了好几个世界了，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久一点？”
艾草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在这里没法真的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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