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莹，你大爷的好了没啊，快点！”盛一凡隔着房门喊道。
永远不要相信女生嘴里的“马上”“很快”“等等就好”这样的词汇，就像男生嘴里的“我超猛”“这次状态不好”这样的话一样缺乏可信度。
又等了十多分钟，盛一凡在门口把腿都抖烂了也不见李佳莹的动静，终于是忍无可忍。
冲进房内，却见李佳莹依旧坐在梳妆台前，不紧不慢地化着妆。
“姑奶奶，天都黑了，你还没化好？”
“急什么，本来就是天黑了才有意思啊......”李佳莹纤指捻着眉笔，细致到像是要数清每根眉毛。
无事可做的盛一凡，实在是忍受不了满地的衣服，于是蹲下身子开始收拾。
“这些衣服我都穿不了了，还收拾干什么，全扔了不就行了吗？”李佳莹从梳妆镜中看见忙碌的盛一凡，不解道。
而他自己也不明白，或许他这人念旧，又或许是怀念穿着这些衣服时的李佳莹而已。
这些衣服都是李佳莹高中时期穿的。曾经的盛一凡接触过的异性不多，纵观他的高中生涯，几乎只为李佳莹一人留过位置。
回想起来，当时拒绝他的是高中时期的李佳莹，而他最念念不忘的，同样也是高中的李佳莹。
就如同那句歌词唱的，“当年素面朝天，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
他没有言语，只是自顾自地收拾着衣服。
李佳莹蹙眉，看着梳妆台上陈列的小玩意儿，也颇有感觉。
这些都是以前两人相互赠送的小玩意儿，一些小挂件，又或是贴纸，发卡什么的，无一例外都是些地摊货。
如今时光飞逝，两人都有了各自的工作。原以为没了曾经的无忧无虑，却正好被这些小玩意儿记录下来，也算是意外的惊喜。
“这些小玩意儿原来你还留着啊......”她从抽屉里摸出一副黑框眼镜，戴在脸上，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还有这副眼镜，当初送你是想让你好好读书，谁知道你转头就逃学了......对了，我现在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逃学呢？”
为什么逃学？当然是因为你啊！盛一凡心中澄如明镜，却不肯吐露心声，随口胡诌道，“读书太辛苦了，懒得读了......”
“你啊，就是性子太懒散，跟我老头说的一样，要有人好好鞭策你一下。”
“你老头是什么，是体制里的人，放古代最起码是个县太爷，我就一平头老百姓，鞭策什么？”
“去你的，就会贫，烂泥扶不上墙。”李佳莹啐了一声，不再理会盛一凡。
......
等到两人收拾好出门时，已经将近七点，天色早就暗了下来。
圣诞将近，商场中央架起一株七八米高的圣诞树，还有随处可见的彩灯，系着丝带的礼盒，颇有圣诞的气氛。
市区那么多商场，李佳莹却非吵着要来万达广场，好巧不巧的，宣沐衣就住在这附近，不过今天早上上课的时候，从女生那里得知，最近几天她们都有活动，应该不会那么巧出现在这里。
今天虽然是平安夜，商场内气氛做的也很足，但却没有多少人在逛商场，放眼看去，不过寥寥几对情侣。
原因很好猜到，因为前几年市区内修了地铁站。
开通了市区直通城区的地铁后，并未给这个小县城带来多少生气。年轻人们似乎更愿意乘坐地铁，多耗费一些时间，去更繁华的城区玩。
这个小县城，落入了和盛一凡居住的那条老街一样的窘境，逐渐失去生气，从而留不住年轻人，或许反过来也说得通，因为留不住年轻人，从而失去生气。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热气一出口，就遇冷凝结成一条长长的雾气。
李佳莹的心情也不太好，但并不是因为这个，她揪住盛一凡的耳朵，气道，“让你出来玩，你就穿成这样？”
为了这次约会，李佳莹耗费了许多心血，精心化了美美的妆在脸上，既能突显自己的优势，又不显得矫揉造作，恰到好处。穿着上更是下了功夫，奶白色的羊毛衫搭上短裙和长筒袜，典型的要风度不要温度。
反观盛一凡，他就草草地套了件棉睡衣，不光如此，他还裹着一条围巾，戴着一顶土到掉渣的针织帽，踩着一双村里老头同款的棉鞋，整个人显得非常臃肿，和一旁的李佳莹显得格格不入，远远看去，好像一对父女。
寒风一吹，将李佳莹吹得瑟瑟发抖，即便穿着光腿神器，也挡不住这透骨的寒风，正应了那句美丽冻人。
她冻得牙关颤颤，一转头，却看到了东张西望的盛一凡，仿佛事不关己，怎能不气？
好在盛一凡不是瞎子，目光兜了一圈后，终于是瞥到了瑟瑟发抖的李佳莹。
“你很冷吗？”
李佳莹心中涌出一丝欣喜，这傻子终于开窍了，一会儿会不会把衣服脱下来披在我身上？嘿嘿......
尽管心里高兴，却不能表现出来，李佳莹故意将脸转到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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