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说的一字不差。”沈晴澜敬佩之余更觉惭愧,“但我辜负了他的信任,最终功亏一篑,若不是姑娘赶来搭救,我恐怕已赴阿姊后尘……”
“莫说丧气话,还没到结束的时候呢!不过你若同样信任大人,早些说出实情,也不会把自己推进险境。”
吉祥之前被她骗得恼火,但罪魁祸首还是眼前的赵芸。
“贼婆娘,还有你,毒杀宋明焱究竟为何故?”
“明焱是我亲生儿子,我为何要杀他?”赵芸死不承认,目眦欲裂瞪着沈晴澜,恨不能将她撕成碎片。
“我早该想到的,自从这毒妇嫁过来,她多次假扮沈菡钰恐吓明焱,还三更半夜跑到我窗前装鬼。”
“明焱就是被她给逼疯的!明焱去世那天居然来找我对质,他怀疑我想害死她们姐妹。”
这就是她的行凶动机?宋明焱不是贼婆娘亲生的吧,不然哪能下得了手!
吉祥故意气她:“你怕宋明焱说出真相就杀他灭口?”
“你们大理寺怎么查案的?”赵芸眼底猩红反咬一口,“事实是沈晴澜用绝魂散谋害明焱!”
“得了吧,卖给她绝魂散的毒蝎子都招了,眉梢有颗痣的孕妇前脚刚走,宋明焱就跑进去打骂毒蝎子泄愤。”
吉祥转身面向沈晴澜,“我没猜错的话,你收买尘虚老道替你打掩护,结果被他忽悠去鬼市买绝魂散。”
“你以为赵芸用绝魂散毒害你阿姊,扮成沈菡钰诱骗宋明焱跟踪你去鬼市,让他相信赵芸有杀人预谋。”
沈晴澜愣了下:“这你也能猜到?不错,宋明焱确是被我骗过去的。我想打听赵芸何时买过毒药,毒蝎子却一问三不知。”
赵芸揪住把柄不放:“瞧,她承认了,就是这毒妇害死了明焱!”
“那不见得,毕竟沈晴澜放过了宋明荷。”吉祥诡秘冷笑,“而你,却没有放过沈菡钰。”
赵芸被她看得心慌意乱,跳脚叫嚣:“裴砚舟都没找到证据,你凭什么说我杀了人?”
“就凭她找到了沈菡钰的尸骨!”
裴砚舟冰冷的声音像来自地府,沉稳脚步声如同鬼差催命符。
赵芸后背猛地打个寒颤,他那句话震耳发聩,如同晴天霹雳击穿颅骨,绞碎脑髓般嗡鸣作响。
吉祥扶着沈晴澜走出内室:“大人,细枝末节都对上了,就这个贼婆娘还在嘴硬。”
“你、你们……”沈晴澜泪如泉涌看向裴砚舟,“裴大人在何处找到了阿姊?”
“不!不会的!”赵芸狂吼着追出来,看到裴砚舟和沈贺去而复返,心如万剑穿刺杵在原地。
沈贺的拳头都快要攥碎了,极尽忍耐才没有当场捶死贼婆娘,他大步走向沈晴澜,看她无事才放心。
“晴澜,为父并不是有意撇下你……”
“女儿明白。”沈晴澜感激地看向裴砚舟,朝父亲摇了摇头,“我没事,找到阿姊要紧。”
“裴大人。”沈贺忍住喉中艰涩,铁铮铮的汉子一开口红了眼,“菡钰她、到底在哪儿?”
裴砚舟走到赵芸面前,将绕在指间的几串瓦灰珠子放到红木桌上。那些腐坏的珠子簌簌落灰,油亮桌面蒙上斑驳尘埃。
唰,吉祥抓起赵芸手腕扬起来,她腕上那串珠子同样是瓦灰色,上面雕刻的字样都毫无差别。
“不,不是……”赵芸的喉咙也像被掐住了,无论她怎么挣扎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裴砚舟担心沈贺父女承受不住,先从桌上的珠子开始印证。他从袖笼里取出黑色瓷瓶,拧开盖子往腐坏的珠子上倒两滴青绿药水。
“此乃寻骨草凝炼的药汁,遇骨灰相融将变成草青色,死者生前若中毒骨灰也将变黑。”
正如他所言,红木桌上那些瓦灰珠子被药水浸湿,片刻后有的变成通体青绿,有的则是灰暗发黑。
沈贺气息渐重,他预见到裴砚舟接下来要怎么做,恨得想拔剑将赵芸斩成两段。
沈晴澜泪水滂沱拽住父亲手臂,看到珠子上的字迹疑惑追问:“裴大人,这些字是何意?”
裴砚舟读过那老道的经文方知深意:“这是压制亡魂的咒语,诅咒死者永世不得超生。”
“贼婆娘,你才永世不得超生。”吉祥抓起桌上那些珠子用力捏成齑粉,全洒在她脸上。
裴砚舟朝吉祥点下头,她扼住赵芸手腕狠压下去,那串珠子砸在桌上发出闷响。赵芸手腕抖得不成样子,手背皮肤失温变得灰白,竟比一颗颗珠子还显死气。
“如果死者生前并未中毒,而是服用过大量药物,那么骨灰将变成血红色。”
裴砚舟往她手背珠串滴上药汁,“本官查到沈菡钰在医馆的诊历,她失踪前已有七八个月身孕,但她体弱气虚不宜生育,为了顺产每日服用保胎药……”
像在证实他这番话,珠子浸入药汁慢慢变红,在赵芸手背上开出一朵朵血花。
“菡钰!”沈贺难忍悲愤嘶喊拔剑,砍下她遍布罪恶的那只手。
鲜血飞溅,吉祥冷不防被呲了一脸血,昏倒前幽怨地瞥了眼沈贺。鲁莽武夫,就不能知会她躲远点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