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顾柏有些错愕，他蹲到那无头的尸体旁，将那半朵莲花上的血迹擦干净。
他不可置信的盯了它良久，然后又捧起那颗被他亲手砍下的头颅，这么一看，真的很像。
但他希望她不是，他希望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而不是他的妹妹。
“司玥，司玥，你出来！”
顾柏疯了一样叫喊着司玥，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空中出现一团黑雾，司玥于黑雾中而出，她看见跪在地上捧着一颗女子头颅的顾柏，突然笑出了声。
“你真的没认出来啊，亲手杀的？哈哈哈哈哈。”
短短两句话，已经告诉了顾柏答案。
“你骗我？我妹妹没死，是你设计让我亲手杀了我妹妹。”
顾柏的眼睛被黑色占据，露出狠戾之色。
“对啊，是我骗了你。当年的两个人，只活下了一个，而那个人是你的妹妹。你早就死了，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入魔的鬼魂罢了。我只不过篡改了一下你的记忆，你还真以为是自己活下来了？
该说是感情越深越容易被利用吗？你为什么不想想看，顾家凭什么会保护一个私生子的你出逃。我不止篡改了你的记忆，我还将你的眼睛改造了一下，让你识不清他人的面容，所以你才没认出你妹妹。
但是我也没完全骗你啊，至少你的确杀光了陷害顾家的家伙，帮你妹妹提前完成了她的复仇计划。怎么样，恨我吗？是不是恨到想杀了我？”
顾柏放下妹妹的头颅，紧紧握拳，指甲抠入手掌渗出一股血液。
他松开紧握的双拳，两手执刀，大叫着向司玥砍去。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刀砍在司玥身上，却好似砍中了空气，他踉跄一下，穿过司玥的身体。
“你的力量是我给的，你又怎么可能伤的了我？想杀了我吗，那你接下来的生活里都恨着我吧，尽管来试试，说不定哪一天你真能杀掉我，哈哈哈哈哈……”
司玥消失后，笑声也跟着消失。
顾柏恨司玥，也恨自己，恨他为什么没有认出妹妹。
那场变动，只有顾衫成功逃出活了下来。
她隐姓埋名，精心谋划了一场复仇，长大后她嫁给仇人的儿子，然后从中瓦解他们家族间的关系，收集仇人家族的把柄。
就在她快要成功的时候，一个凶神恶煞的高大男子闯入了这里，开始疯狂的杀害这里的人。
顾衫本也是要逃的，可逃到一半就碰上了那个男子，他的脸看起来是那么熟悉。
那是哥哥，她不会认错的。
即使顾柏的样子大变，还比之前高大了许多，但顾衫是不会认错哥哥的。
她朝他伸出手，紧接着她的脑袋就离开了脖子，没说出声的“哥哥”二字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如果他是哥哥，他怎么会认不出她，明明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不是哥哥，哥哥说过要保护她的，又怎么会杀她。
头身分离，脑袋暂时还会有一段时间的意识，而这时的顾衫只觉得自己傻，居然以为自己真见到了几年前就死去的哥哥。
哪儿来的重逢啊，全都不存在。
顾柏疯狂的抓着自己的脸，他痛苦低吼，眼泪从眼中滚落。他的内心里不停的指责自己为什么没有认出妹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顾衫为他搭建的美化世界在这一瞬间崩塌了，他哭到声音嘶哑也换不来妹妹的重生。
顾柏发誓要杀了司玥，等到杀了司玥，他就会亲手了结自己，为妹妹赎罪。
于是，便有了后来的这一出。
“不然我把你杀了吧，让司玥也尝尝丧亲之痛。”
顾柏看着司柠的脸，扭曲的笑着。
“冤有头债有主，司玥欠你的，你便去找司玥讨回来。你不会是没这个本事，所以才把主意打到司柠身上吧。”
祁镜暝总是这般一针见血，直听的顾柏无言以对。
“依我看，不如把这家伙交给仙盟。”
即使祁镜暝不如此提议，楚晏舟也是要将顾栢交给仙盟的。
无论是家族斗争还是顾柏的复仇，他们都无意参与，但顾栢既然已经成了魔族，并且已经犯下杀人的罪业，那他们就不能让他这么离开。
至于顾栢是会受罚还是被杀，一切仙盟自有定夺。
顾柏看见司柠就会想起司玥来，所以他只想对着司柠撒气。
“你还不知道司玥都做了些什么吧。她顶着孩子的面庞害了好多人，就为了收集恶意来增强她的力量，她就为了这可笑的力量，害了好多人！她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家伙！”
司柠不知道该对顾柏的话做出什么反应，她现在也很混乱。
看着一言不发的司柠，顾栢说起话来越发猖狂。
“要不你亲手杀了她吧，她不是你妹妹吗，她做错了事，不如让你这个做姐姐的亲自来解决，就当是整顿家里的不良之风。”
司柠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
“你说的司玥靠收集恶来增强力量是怎么一回事。”
顾柏纳闷，这司柠是什么情况，怎么不对他发怒，反而打听司玥为何收集恶。
“魔族本就靠着恶成为他们的力量源泉，有哪里奇怪的吗？”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也知道魔族的力量来源于恶。但你没发现其中端倪吗？”
顾柏对于魔族了解不多，并不清楚司柠说的端倪在何处。
“有何问题？”
见顾柏不理解，司柠上前一步，只一伸手，一缕魔气便自动朝司柠靠拢。
“她给你的力量，有一部分是你无法控制的。而她如果只是单纯要收集恶，那么她没必要多此一举去诱导你杀掉你妹妹，也没必要用语言激怒你。”
司玥的力量有些特殊。司柠的直觉告诉她，说不定和自己有关，因此她想要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司柠的话点醒了顾柏，可他更感慨的是司柠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冷静分析着一切，那可是她的妹妹啊，难道她们并不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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