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照片拍摄的地点在刘明远家，不用想，是他过往偷拍自己的。
叮叮——
手机传来消息。
俞南晓一股脑把照片塞回信封，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
【陌生号码：照片看到了吗？】
是刘明远的消息。
这条短信来自一个新手机，想必是刘明远已经猜到她拉黑了他的号码。
【陌生号码：本来它们都是我的私藏，不想让全公司的人看到所有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读完信息，俞南晓目光呆滞，像是失去所有力气般，曲腿蹲了下去。
她闭上眼睛凝神，迅速在脑中整理自己有的底牌。
偷拍照片可以是证据，她那天在会议室差点被他侵犯的录音也可以是证据。
但是还缺少些什么，缺少让他彻底消失在自己生活中的关键。
俞南晓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回到工位。
此刻，同事们都聚在蓝工的电脑前指指点点的。
俞南晓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凑了上去。
蓝工回头看了她一眼。
“南晓，你看，有人在公司论坛发了一个女孩的半裸照。”
“还说人在外做那种工作。”
屏幕上显示着她刻意没有被拍到脸的照片，尺度也不算大。
俞南晓知道，这是刘明远最后的警告。
突然，眼前网页页面跳成了报错，再进去的时候，显示帖子已被删除。
蓝工挠了挠头。
“哎？帖子删没了？”
钟丽丽一脸气愤，隔空给审核人员点了个赞。
“删了就对了，这年头有张图就给人造黄谣啦？”
她回头看了看俞南晓。
“南晓，你觉不觉得那些照片像是偷拍的？”
俞南晓回过神来，胡乱应了一声，退出了同事间的对话，慢慢走回到位置。
叮铃铃——
手机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郑秀秀声音怯怯的。
“南晓姐，我是秀秀，中午你有时间见我一面吗？”
俞南晓眼睛微微眯起，思虑片刻，掀起眼帘。
她知道了，到底缺少什么。
郑秀秀。
唯一没有解开的谜团，在她身上。
俞南晓朝着听筒那边回复道。
“有，我有时间。”
*
郑秀秀家在老城区，他们一家三口都住在面前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里。
她告诉俞南晓，这房子是他们家租的。
然后给她倒了杯茶，拉着她在自己的卧室坐了下来。
和脏乱的客厅相比，郑秀秀的卧室倒是干净整洁。
当啷——
隔壁卧室传来玻璃瓶声响，吓了两人一跳。
郑秀秀低下头咬着牙解释，似乎带些怨气。
“没事，是酒瓶的声音，我爸在旁边。”
俞南晓颇为同情地望了她一眼。
“对了，今天你打电话找我来什么事啊？”
“是这个，之前同事群流传的。”
郑秀秀正色，翻出手机，给俞南晓看。
“这个照片里，是南晓姐你吗？”
是刘明远发在论坛上的照片。
“为什么你会觉得是我？”
“同事说，这张照片是公司论坛里发的，我当时只是觉得身型跟你很像，直到他们告诉我发帖的ID是千里长风。”
俞南晓拧起眉，神色逐渐凝重，继续听她解释。
“这是刘明远的ID，我有一次进他办公室拿东西，不小心看见的。”
郑秀秀眼眶微红，朝她说了句。
“对不起。”
她的声音逐渐哽咽。
“我知道上次你约我去咖啡厅，是想问我关于刘明远的事，可是我太懦弱了，我怕了。”
“南晓姐，可我不想看着他再伤害任何人。”
俞南晓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她的泪随即落了下来。
此时，俞南晓越来越能感觉到，解决问题的关键就在郑秀秀这里，她鼓励道。
“我明白，交给我，现在只需要你告诉我，一切的真相。”
叫俞南晓来之前，郑秀秀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必须鼓起勇气。
不然心中每天增长的愧疚，几乎要击垮她。
她抽噎着缓缓开口。
“我妈妈前年在恒宇滨江剧院的工地上干活，一次施工事故，让她右腿受了些伤。”
“那个时候，我爸在地下赌坊输了钱，没钱给妈看病，就去恒宇要钱。”
“我爸在门口遇见了刘明远。”
郑秀秀略有深意地看了俞南晓一眼，继续说。
“刘明远给了他一笔钱，但是让他拖延救治我妈。”
“那段时间我在宁海读大学，知道我妈进医院的时候，她已经右腿截肢了。”
说到这里，她哭得不成样子，俞南晓递过纸巾安慰了她好一会，她才又重新开口。
“刘明远设计让我妈伤势加重，再给钱让我爸闹事，好把事故闹大，当时在任的张刚总，因此被降职。”
“后来，刘明远不断给我爸提供赌资，他便不再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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