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场地里并没有太大块的碎石，清理起来不是难事，墨很快将离石台不远处一块半径一米的区域清理了出来。玖璃趴在石台上，大脑中构思着法阵的构图。
“把炭笔拿出来，按我说的来。”
在她的指挥下，他们协力将一个法阵的雏形画了出来，但是并没有填充细节。
“剩下的我来就好。”她蹿下石台，从地上叼起一支长度适中的炭笔，开始往法阵中填充着墨完全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他则恢复成原型，以减少能量消耗。
“宿主，您好像很熟悉这种事情。”系统略带惊讶地评论着。
“我以为你们结契的时候该有个背景调查的？”玖璃挖苦道。
“……”系统决定记在小本本上，下次上传数据的时候一并上传给上位意识。
法阵的填充工作完成了一半，玖璃放下炭笔开始休息。果然还是当人好，如果是人的身体，这种事情早就完成了。不，如果是人的身体，也许不需要这么麻烦。
“抱歉，我帮不上您……”墨有些灰心丧气。这种精细活计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学得来的，只能看着玖璃用那样弱小的身躯努力。
“大家追寻的是能够引领信念和道路的人，所以不可以随便道歉，那会让你的信念显得廉价。我知道你想说我是例外，那么我希望以后这种‘例外’能少一点。”
墨欲言又止，酝酿了半天，最后说出口的只剩一个字：“……是。”
“有些时候，你太正直了，我希望你能够稍微自私一点，将自己放在首位，然后才是他人，尤其是以后。”现在，她是因为只有一个月时间才对他毫无保留，若是时间长些，她想自己大概率不会将赌注都押在他一人身上。
“……”
见他一言不发，玖璃觉得是不是自己说的有些过分。正直与赤诚也许是他本性的一部分，也并不是一件坏事，甚至是她愿意去实践自己这个想法的一部分因素，但是若是想走得更远一点呢？她没法帮他处理暗处的事情。
当然，如果她有足够的时间，也不会去给他人做嫁衣。
唉，想得有点多了，没什么必要。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只是希望你能走得更远一点。”
玖璃晃了晃脑袋，伸展了一下身体，叼起炭笔继续填充法阵，中间又休息了一次，才将法阵彻底绘制完毕。
“变成人形吧。”玖璃将嘴里的炭笔丢到一边，蹿上了依言变成人形的墨的肩膀上。
“站在法阵中间去。”
随着墨站到指定位置，原本组成法阵的黑色线条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玖璃口中念念有词，但是都是些他听不懂的音节，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这一刻，有什么从他脑中一闪而过，他突然领悟到，这也许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那之前玖璃所表现出的种种违和感都得到了解释……只要他这个几乎不可能的假设是真的……
“检测到数据异常！警告！检测到数据异常！警告……”系统在玖璃脑海中一遍遍发出警告。
系统在自己脑内的喧嚣让玖璃内心生出几分恶作剧成功之后的窃喜，似乎确实有改变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能够改变多少。
这都无所谓了，反正她现在心情很好。
随着她口中吟诵的声音停止，法阵的红光突然迸射而出，强烈地让人睁不开眼。
墨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虚弱到有几分虚幻了：“那么接下来，我要教你的最后一件事是——不要因为任何人让自己身处险境。好好活下去吧，我只能陪你到这了。”
他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便随着耀眼的红光一同消失。
玖璃的身体在失去支撑后快速下落。
“检测到宿主身体急速衰竭。紧急弹出系统启动！”
在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之前，系统将玖璃带回了那片虚无空间。
“宿主您太乱来了！”
才刚刚进入空间的玖璃就看到雪白的小兽在她面前如同发脾气一般躁动不安。
“可惜看不到结局，要是还有机会就好了。”玖璃一边蹲下身给系统顺毛，一边感叹着。显然她不会因为自己的这个决定而感到后悔，甚至脸上一直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系统逐渐被安抚住，示好一般主动蹭了蹭她的手掌后窜了出来，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与她保持着安全距离。
“这次只是测试任务，希望您下次不要这样胡来了。任务失败是会接受惩罚的。”
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因为她只是保持着笑容答了句“好”便转移了话题：“你可以一直这样吗？”
“……？”系统显然没明白玖璃的意思，歪了歪脑袋看着她。
“嗯，就是像我刚刚回来时候那样。简单来说就是，情绪化一点。我比较喜欢那样的感觉。”
“明白了，我会尽快调整好模拟情绪的程序。”
“你不是说提前弹出会影响到我的选择范围？具体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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