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璃和少女四目相对，两人都没开口。少女有些怯生生地打量着玖璃，随后似乎是察觉到玖璃没有什么敌意，目光逐渐坦荡起来。
就在她神情逐渐放松时，玖璃口中说出的两个字让她浑身一颤。
“魔尊？”
少女的眼神被警惕填满，她将手环抱在胸前，微微弓起身子，甚至向后退了一小步。
“抱歉，看来你很介意这个称呼。”玖璃抬手摸了摸脖子。
她倒不是故意戳人伤口的，只是对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像小白兔一样纯良无害的少女是魔尊这件事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罢了。
少女稍稍收起了对抗的身姿，但是眼神依旧像惊弓之鸟。
第一次遇到这么沉默警惕的委托人，玖璃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尽量柔和了表情：“你可以叫我玖璃，你叫什么名字？”
玖璃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与少女拉近距离。
“……姜、姜霂堇。”少女又小小地退了半步，“我、我们就保持这个距离可以吗？我、我有点害怕……”
听到这话，玖璃只好停下了接近的心思，站在原地问道：“姜小姐，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呢？”
“我、我……呜——对不起……”姜霂堇在磕磕绊绊的呐呐之后发出细碎的呜咽。
“别着急，你要是害怕不如摸摸它缓解心情？”玖璃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无害，又用眼神示意姜霂堇可以去摸摸系统。
系统有几分不情愿地靠近了姜霂堇身边，她却因为系统的靠近再次吓得往后跳了一小步。
怎么连小动物也怕？她这反应可不像是单纯被人伤害了。
系统也被姜霂堇的反应吓得一愣，回过神后干脆蹿回了玖璃脚边。
看现在的状况，玖璃不准备向她追究之前的经历，毕竟她都这么警惕了，没必要让她再把自己剖开一次。
“你希望我怎么做？我怎么做能让你安心一点？”
姜霂堇睁着水汪汪的凤眼，玖璃终于能在其中窥得一点信任。
“第一次有人愿意听我说话，您真是个好人……”她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轻松的笑意。
刚刚还那么警惕，这会儿自己又成好人了。
资料里明明说她出身大户人家，到底怎么成的魔尊，而魔尊又为什么会是这副模样，玖璃觉得只有去那个位面以后才能知道了。
“我……我知道魔尊不该活着，但是我……我……我只是很难受……”姜霂堇说着说着，声音再次哽咽起来，“我什么也没做过，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我知道他杀了我是除魔卫道天经地义，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听我说一句话呢？”
“你说你都没做过错事，那哪来的天经地义？”玖璃打断了她的自我反省。即便除魔卫道是天经地义，可没有做过错事的魔又如何能称为魔呢？
“……”姜霂堇因为玖璃的话而露出惊讶的模样，显然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魔也并非就一定是错的一方。“我也想活着……也希望能够……像普通人一样活着啊呜呜呜——”
“所以那个杀了你的人你想怎么处理？”玖璃没有理会她抽噎的可怜模样，冷静地询问着她的想法。
“呜……我想听他向我道歉……”
“嗯？”玖璃以为自己听错了，“只要道歉就行了吗？”
姜霂堇有些不解地看着玖璃，好像真的没能理解她的意思。
“……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玖璃决定放弃继续交流。
她如果只是想要一句道歉，玖璃自认有很多方法得到，但是如果是针对他杀了她这件事，那就意味着自己必须看着事情再来一次？
眼下还不知道这次委托的接入时间，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系统，出发。”
………………
玖璃是被系统的惊呼的聒噪和鼻尖嗅到的蛋白质烧焦的味道呛醒的。睁眼便是被浓浓黑烟笼罩的阴郁天空，耳边能听到火焰烧着木头而发出的噼啪声响。
她想挪动身子，结果却自胸口和丹田两处传来剧痛。
“宿主，您总算醒了！这个位面的传送好像出了问题，接入的节点是委托人彻底死亡的前十几分钟！”
玖璃从系统的话语中很快分析出自己的处境，当即问道：“还剩多久？”
“五分钟。”
眼下若是不尽快移动到不被黑烟影响的地方，即便这身体还能撑住，也会被火烧死或者被烟呛死。不管是哪种情况她都要避免。
玖璃动了动麻木的右手，从魔法空间中摸出了一颗药丸，艰难地扔进了嘴里。
“先带我往上风口移动。”玖璃从喉咙中挤出这句话，便闭眼专心调动刚刚吃下的药用来恢复身体。
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被系统叼住衣服，动作小心地放到了毛茸茸的宽阔后背上。
果然它能够分析她的指令。
系统背着玖璃往上风口的方向跑了些距离，黑烟便淡了不少，系统逐渐将黑烟抛在身后。还好他们所在的燃烧建筑在深山之中，系统的样子不会太过显眼被人注意，在跑出不远后也很快找到了一处适合藏身的山洞。
眼下它只能没有什么能做的事情，只能守在身边，安静等她再次开口。
玖璃这眼一闭就是三天，再次睁眼时差点没把系统激动坏了。
她正奖励一般抚摸着系统的脑袋，突然感到一阵异样的头疼，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企图占据她的大脑。
这身体怎么回事？
她明明已经修好了这身体胸口贯穿心脏和丹田处直碎灵根的两剑，怎么还有其他毛病？
异样的头疼很快便消失了，玖璃便也没有继续深究。她靠着洞穴的石壁坐着，终于从系统传送来的信息中弄清了些当前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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