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尿了吗？验血了吗？CT拍了吗？”
我的脚步声吸引了陈有德的注意力。
那家伙也不知道在电脑前忙什么呢，头也不抬的问了我这么几句。
随后。
那家伙发出嘿嘿的声音。
我瞄了一眼，这才发现，那货正趴在电脑前刷手机，正浏览黑丝大长腿呢。
这会，我有点火大，心中破口大骂一句：我验你妈啊，我验！
当然。
我的身份不允许我这么冲动。
谁让我有求于这缺德呢。
也正是因为我病患的身份，才让我这般火大。
换谁作为病人家属，碰到这种情况，也会心中生起无明业火。
医院里的医生也好，护士也罢，其实基础工资并不高，外界传闻他们收入不错，主要依赖于提成，这也让这一神圣职业变了味道，围绕着老本行展开了销售。
而销售业，不管是哪一行的销售，名声都不好。
据说，病人的验尿也好，验血也罢，包括拍CT等等，开单子的医生都是有提升的。
浮躁的社会。
杂乱的各行各业。
“陈医生你好，我叫刘子光，是刘满仓的家属。732号病房的刘满仓是我父亲。”
虽然一上来我就吃了一肚子火，但是此刻面对着陈有德，我还是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和颜悦色。
这一刻。
陈有德才收起手机，看了我一眼，然后用着那种给人很强烈距离感的语气问道：“有事吗？”
我说：“我这不是刚出差回来，想向你了解一下我父亲的情况。”
陈有德回答的简单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准备好钱，按时做透析。”
完了？
我两眼巴巴的望着陈有德，精力那叫一个高度集中，正打算逐字逐句记下陈有德要跟我说的重点，也就是注意事项啥的。
结果，他说完了。
没下文了。
而我还跟个傻逼似的站在那，等着他交代我注意事项。
说句不自夸的。
也就是和谐社会救了他。
也就是现在的我因为成长环境造成的软弱，也不能说是软弱吧，我的家庭、出身以及我成长的环境经常教育我，出门在外不要惹事，与人要以和为贵。
要是换做其他有脾气的，碰到这事，再有这狗日的工作期间刷手机看黑丝在前，还不得给他闹的鸡飞蛋打。
这也包括后来的我。
人总会变得。
哪怕你并未觉得自己变了，可无形之中环境影响着你。
要是后来的我，要是在贝宁，就这狗日的这态度，只怕早就被我安排到猴面包树下当肥料了。
“陈专家，据我了解，像我父亲这个病，只有换肾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我来这里既是想了解情况，问问注意事项，更重要的是想问他啥时候才能等到合适的肾源。
他可以八风不动，跟个没事的人一样。
毕竟，事情又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亦或者他的家人身上。
而我不能啊。
故此。
哪怕热脸贴了冷屁股。
因为有求于这狗日的，我也只能主动找着话题。
结果我的主动就换来这孙子三个字。
“等着吧！”
就在这时。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一个二十出头的护士走了过来。
“陈医生，701的病号家属让你去一趟。”
那护士来了这么一句。
“是刘县长来了吗？”
那狗日子瞬间来了精神。
不等那护士回话，陈有德早已站起身来，有点慌不择路，穿着白大褂的他重重的撞了办公桌一下，估摸着这下不轻，反正他走的时候，我见他走路都不利索。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那孙子先是道了一声来了，随后在离开办公室，消失在走廊之中，询问护士这那的，声音也渐行渐远。
我也没在这没人的办公室干杵着，心道一声世态炎凉，随后回了病房。
“小光，咋样了？陈医生咋说的？”
我妈见我回来，一上来就问了这么两句。
为怕我妈也跟着上火，起担心，我扯了个慌：“陈医生说，我爸情况没事，各指标都正常，就是没有合适的肾源，只要等到合适肾源，做完手术以后，再观察观察，我爸就能出院了。”
“哎，这得等到啥时候，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我妈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不高。
我说：“妈，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现在不是还没到再为钱发愁嘛。活人不会被尿憋死，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妈张了张嘴，想说啥，结果又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不知道是这段时间陪护熬得，还是吃的不好。
或许多方面的原因吧。
我妈憔悴了不少。
晚上，我让我妈先回去，上我小姨那好好休息，这段时间估摸着也没睡个好觉；至于医院这边有我呢。
起先。
我妈不同意。
可最后拗不过我。
也就答应了。
求人不如求己。
虽然我没怎么跟陈有德接触过，但是这个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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