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西里斯始终无法相信那些记忆都是虚假的——他记得每一次与梅林的相处、记得她的气息、记得无数次面对她的心动、记得她从11岁到21岁的所有模样。
可什么都没有。
4
西里斯开始追着梅林曾经的所有痕迹一点点找过去——这简直是自虐行为，每当他接触到与梅林相关的事情时精神就开始崩溃，但只有这种痛苦才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告诉他的记忆与爱是真实的，是曾经存在的。
他不想忘记这种感觉。
从霍格沃茨到戈德里克山谷，他拜访了每个与梅林相关的人，他甚至找到了那个美国老巫师和亚历克斯。结果依旧一无所获。
直到最后的最后，同样是充满阳光的下午，他终于鼓足勇气走向了那个地方。
还在格里莫广场时很多个夜晚他总会偷偷从家里溜出，然后站在梅林家马路对面，就这样安静地注视着亮着灯的窗户直至熄灭。
他对这里实在是太熟悉了，几乎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在来之前西里斯有过很多种设想，比如说这里可能被拆了、也可能住着的是他不认识的人，或者更糟糕一点，根本就不存在这座房子。不过当他走上街道时，一眼就看到了记忆中熟悉的房子安安静静地坐落在街边。
阳光斜斜地散落，风中院子里丛生的杂草不停地来回晃动。西里斯站在路边恍惚了一下，有那么一刻好似一切如常，他只是在假期中与詹姆斯一起来找梅林出去玩，等他们按响门铃后詹姆斯会扑上去抱住梅林，站在后面的他会很吃醋，不过很快又会觉得与他们在一起的感觉非常好。
小心地走到门前，他本来想敲门，结果手刚碰到门就开了。没有锁，等他走进屋内时发现里面空荡荡的，看上去像是住在此处的人早已经连家具都一起搬走。
停顿了几秒，他向着楼上走去。午后的阳光从敞开的窗外投入，甚至连空气中细小漂浮的灰尘都清晰可见，西里斯穿过一层又一层的阳光，直至二楼书房。
这是梅林最常待着的地方，在那么多的夜晚梅林估计从未想过在窗外还站着一个人长久地注视着此处——听上去还真有些恐怖，但西里斯不知道除了注视以外，他该再用什么方式来缓解心中压抑到近乎爆发的感情。
不过现在这里只剩下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桌面地上都落满了灰尘，在西里斯将椅子拉开的时候动作引起灰尘跳跃，他咳嗽两声，结果就是又有更多灰尘漂浮起来。
这让西里斯有些手忙脚乱，有一瞬间他简直要被自己逗笑了。
突兀的，他想起从前的许多日子，就像是他们最后一次离开霍格沃茨，空气里浮动的灰尘在阳光下跳跃。在那个时候，他还以为那只是普通的一天。
咔哒。
就在他与灰尘斗智斗勇时门口隐约响起了细微的声响。这声音微不足道，但在这间过于安静的屋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下意识地扭头，然后就彻底僵在原地。
——西里斯又看到了梅林。
她依旧是西里斯记忆中的样子，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上，红色的发带乖顺地隐藏在发丝中一同垂落下来，左眼下的泪痣乌黑，衬得阳光下的她好似在发光。
安静。
安静到近乎耳鸣的房间里，他的心跳剧烈跳动起来，直至震耳欲聋。
“我听说你一直在找一个叫梅林的人。”梅林开口了，“抱歉，本来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漏洞。原剧情真是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他没有说话。震惊、恐慌、愤怒、难以置信……种种狂暴的情感冲击到他近乎失语，而在所有复杂的情绪之后，他只剩下一个想法。
梅林还活着，而且看起来生活得很好。这太好了。
在他发愣时梅林一直在解释现在的情况，表示出现了一点问题，正常来说他也应该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这种漏洞。原剧情没有实体就算发现了也没办法处理，所以想办法将梅林送了过来。
“如今一切都已经改变，伏地魔从来不存在，所有人都活着，并且拥有美好的生活……”梅林脸上浮现出温和到比阳光更加耀眼的笑容，“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真的很抱歉，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是保留了有关我的记忆。对不起，我要是能更早一点知道这件事就好了，不然也不会让你……痛苦这么长时间。”
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道歉呢？一股酸涩涌上了西里斯的喉咙，梅林为了能改变一切经历了那样多的事情，他才是那个希望能更早一点知道这些事的人。如果他能早点知道，绝对不会做出那么多幼稚和伤人的举动，更不会放任梅林压抑着钻牛角尖地痛苦。
“对不起。”他眼眶发热，他很想抱住梅林，可他什么也不敢做，只是道歉，“真的很对不起。”
“做错的是我，西里斯，为什么你要一直道歉？”梅林表情变得有些悲伤，西里斯一点也不想看到梅林脸上露出这种表情，下意识地，他往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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