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代价，又还有何人敢占卜，又还有何人能占卜？”
一番话下来，说的黄衣男子哑口无言。
静默半晌，他才讷讷开口道：“那咱们就这样等死吗？”
桌旁的二人没说话，倒是附近那桌的一名邋遢老头，手抓一块五花肉送入口中，又悠哉地饮了一口酒，神情惬意。
他瞥了这桌一眼，淡笑出声：“酒肉肚中留，万事不忧愁。再大的祸事，也轮不着咱们，咱们才活多少年头，不至于操心到那个份上。”
他往上方努努嘴，“此事，自有上面的人操心。至于咱们......等这所谓的浩劫一来，咱们早就成一抔黄土了。”
话糙理不糙。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酒肆内的众人都觉得有理。
“江老头，你这话说得可太对了。这种几百上千年的事，轮得到咱们操心吗？”
“吃好喝好，能有几日是几日，至于旁的，就是天塌下来还有高阶修士顶着，与咱们这种小喽啰可没什么干系。”
“是是是，我也是如此看的。”
......
这家酒肆，来往的客人都是这城中低阶炼气修士，以及一些没有修为的人。
没有修为之人的寿命短则数十年，多则百年；而炼气修士的寿命至多也不过才一百五十年。
几百上千年后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过于遥远了，这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情。
短暂的安静之后，酒肆恢复先前的热闹。
只是酒肆的角落一旁，一名没有丝毫存在感的女修手拿酒杯，听着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杯中的酒迟迟未曾喝下。
在与奚沁分开后，凌华往附近的几座小城走了走，最终又来到了鼎州城，欲乘鼎州城的传送阵回宗门。
不过她习惯性地在鼎州城几家灵植铺子一逛，倒是叫她淘到了一株八阶的通云菊。
只可惜掌柜不愿意直接将这株通云菊卖他，而是言明他族中唯一的五品炼丹师被其他的家族挖走，而他族中另外请的那位五品炼丹师，需要半年后才能来到。
如今店内急需一位五品炼丹师坐镇，替他家族炼制丹药。
半年后，等那位五品炼丹师走马上任，这位就可以走了，这株通云菊可以免费奉上。
为了这株通云菊，凌华便留在掌柜的族中炼制了半年的丹药。
掌柜出自这城中一个黄姓的二流家族，势力不算弱。
总的来说，这笔买卖她不亏。
留在这处炼制五品丹药的报酬，不比其他的地方低，黄家还提供了一处灵力不错的地方供她修炼，甚至半年后还能白得一株通云菊。
而她不过是耽误了半年的时间罢了。
因而便爽快地应了下来。
黄家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五品炼丹师，直到发现凌华炼制的丹药品质上乘，不是寻常的炼制能比的，顿时动了将她留在族中的念头。
本就是合作的关系，凌华又岂会被他们招揽。
在对方多次明里暗里的挽留下，凌华抬出华澜宗的名头。
听到凌华是华澜宗之人后，黄家之人这才没有继续劝凌华。
半年时间里，除却炼丹，凌华并不愿过多与黄家之人来往。
好在黄家之人自从得知凌华无意长久留在黄家，身后又有华澜宗这座大佛，倒也识趣。
见凌华态度冷淡，自然也不会厚着脸皮纠缠。
半年时间一到，凌华拿到了那株通云菊，便迅速离开了黄家。
她收敛气息，来到此处的酒肆想着吃一顿打打牙祭便走，想不到竟被她听到这千年浩劫一事。
这几人口中的梦前辈，不会就是梦三思吧？
这才进阶元婴多少年，就这样死了？
这短命的程度，可比华澜宗千机峰上一任峰主，还短。
这等堪称鼎州城最偏僻的地方，连这里的凡人和低阶修士都知道了，看来此事整个大陆该知道的已经差不多都知道了。
凌华又想起御兽宗的雄圣尊者死前留下的那句话，这所谓的浩劫，是否与此事有关？
冥冥之中，她觉得这两件事，定然有所关联。
飞升之路断绝......她心里默念这几个字。
心中的那个猜想也愈发清晰。
飞升之路断绝此事，虽然不曾摆在明面上来说，但是听到风声的高阶修士心中已经形成了默契。
此事，定然是真的。
眼看飞升无望，一些高阶修士进阶到渡劫化神本就不易，听闻此事之后是愈发怕死。
这也导致不少高阶修士都在搜刮延寿之物，这也倒是延寿之物愈发有价无市。
特别是延寿果，这是能让不知多少高阶修士疯狂的存在。
先前凌华还曾在一处大型的拍卖会上，看到有修士将一枚延寿果送上了拍卖台。
最后好似是以二十几万极品灵石的拍卖价被人拍走。
如今，别说二十几万极品灵石，就是再翻个倍都买不到。
就是买了，说不定前脚踏出拍卖会，后脚就成了一缕幽魂。
不要低估了那些老家伙的狠辣，为了多些寿元，他们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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