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最终瘫坐在龙椅之上，用力敲打着椅子。
随后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直播间画面缓缓结束。
【公元643年贞观十七年四月初六，李世民下令罢免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并贬为庶人】
【在第二年因病逝世】
【同年，在长孙无忌的建议下，李世民最终选择立“雉奴”李治为太子】
【而在四年后，魏王李泰也在抑郁之中离世...】
看到这一串的字幕，直播间陷入一片悲凉。
【刻晴：又是一次兄弟相争...】
【唐羽：老李家终究逃不过的命运啊】
【神里绫华：唉...】
直播间画面再一次亮起。
黄昏之时，李世民一个人站在甘露殿外。
那里面供奉着李渊的牌位。
李世民一人站在台阶之下，没有勇气踏上去。
“陛下，我来了。”
此时，凯亚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劳烦你了，凯先生...”
李世民转头看向凯亚，随后陷入了迷茫。
“凯先生，这么多年了，你貌似...从来没变过。”
“没变过吗？”
凯亚低声思索，觉得可能是系统对他外观的暂停吧。
“也许...我不显老吧。”
李世民摇了摇头。
“不是外观，而是...你貌似从来没改变过你的内心。”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平静随和，内心没有被这世俗的权利欲望所践踏。”
凯亚无言，只是搀扶着李世民走上台阶。
他突然注意到。
昔日那个大唐天子，四海之天可汗的李世民居然开始佝偻起驼背。
头发上的发丝也早已斑白。
脸上更是布满褶皱。
“如今，侯君集谋反被杀，魏征也去世了。”
“杜如晦更是很早就走了...只剩下你一个陪着我了。”
“怎么会啊...怎么会啊...”
走着走着，李世民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陛下！”凯亚连忙搀扶起李世民。
然而在搀扶起他过后，凯亚惊奇地发现李世民早已泪流满面。
“我老了...我老了！”
李世民抬起头看向甘露殿门口。
“我真的老了！”
“陛下，你这是怎么了？”凯亚悲伤地询问道。
李世民转头看向凯亚，嘴唇颤抖。
“我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也总是为眼前的事情感到伤感。”
“我老了...我连路都走不动了，我连儿子们的争执都没法阻止...”
李世民紧闭双眼，随后抬头又望向甘露殿。
“父亲...父亲！！”
“我现在才明白了啊！您当年的痛苦！父亲！”
“我真的后悔了，父亲...我求求您原谅我...父亲！”
如同一个犯错事的就如同那天他从太极宫中离去而全然没有回头看自己的父亲一般决绝。
方才这时，凯亚到底还是明白李世民在悲痛着什么。
李世民终其一生没有从那个血夜之中走出。
他这一生没有因为眼前的富足强盛而蒙蔽双眼。
也同样没有因为朝中大臣的功成名就而产生猜疑。
在贞观年间。
民众衣食富足、夜不闭户。
而在大臣身上，他们可以知无不言，面刺天子。
同样，在宴会上天子会和群臣开着玩笑话。
就比如魏征曾被李世民取乐说其长得像羊，有“山羊魅”。
就是如此君臣关系。
才能做到君臣之间可以做到酒宴之上真正能和群臣把酒言欢的美景。
在他的治理下，“唐”彻底成为了一个民族足以自豪的符号。
四海蛮夷真正做到了心悦诚服奉起为天可汗的盛名。
如果说汉武帝做到了给予汉人活着的尊严。
那么唐太宗便做到了给予汉人决定他族活着的权利。
可是就是这样一位千古留名的帝王却在此刻对凯亚哭诉自己的过往。
那个夜晚，死去的又何止是他的两位兄弟。
更是那个永远自信傲然，光彩夺目的天策上将。
他的一生都中其所困。
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总会怀疑自己的功绩是否够得上自己犯下的罪恶。
这是一份诅咒，是对于他必须创立盛世的勾索。
“凯先生，你知道吗？那个夜晚，大哥中我一箭还没死。”
“我...我走到他旁边蹲下，想听他说什么...”
李世民表情惶恐，回忆起让他日日夜夜不得好梦的过去。
“大哥抓着我的手告诉我，他不怪我，但是会恨我。”
“他留给我一个诅咒，永远不会安心的诅咒。”
“但他知道啊...他知道我会带着这份怨恨的诅咒去成为皇帝。”
“我又气又恼，给了他最后一个痛快...可是我好悔啊...”
李世民抓着凯亚，眼中早已挤满泪水。
说完，李世民抬头看向了凯亚。
“凯先生，你说...我真的成为一个好皇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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