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如此坦然相告，晚辈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源扶了扶额头，脸上露出几分无奈。
不说无上大能，就是天庭地府加起来，近两百尊的大能者，若是一同出手，这人间怕是都要底朝天，自己更是连渣都不会剩下。
除非在一开始，便毫不犹豫的逃走，至于那无上大能，自己确实不是对方的一合之敌。
毕竟三千大道尽数圆满，哪怕随手一击便有天塌地陷之力。
重造乾坤怕都不是什么难事。
上清宝光虽然能弥补一部分差距，但是却弥补不了鸿沟啊。
“你....怎么想的？”
黎九婴出声问道。
他本来已经认命了，可白龙所言的天魔，却有让他起了一些心思。
他若是真的能走到武道从未有人踏足的境界，他们此番豪赌便值了。
无上大能虽然强大，可他们的敌人却从来不是什么无上大能。
而是他们身后的先天生灵。
若无绝对的实力，可以在先天生灵面前立足，那么一切都是妄言，任何种族的兴盛与否，也仅仅只是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他让你兴盛你便能兴盛，若是让你灭亡，你也只能灭亡，这一点他们在上古时便已经认识到了。
听到对方的发问，李源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
“既不想受到天庭地府的摆布，也不想落到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其实在之前，李某并不觉得自己能在大劫中成度踏足大罗。”
“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能在大劫之下保全自身。”
“从未想过与诸神争锋。”
李源缓缓说道，其实在雁江城的时候，也曾有过妄想，毕竟那时才刚刚知道这大劫的一角，可随着修为的精深，也看到了天庭地府的实力，这种想法淡了许多。
毕竟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
如今虽说成了大能，修为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与天庭地府相比，同样也是鸡蛋碰石头。
“你这是要拒绝了吗？”
黎九婴闻言脸上倒是松了口气，拒绝了也好，毕竟这本身就有些强人所难。
白龙让他来做这件事，怕是最错误的一个决定了吧。
李源沉默了一会，目光在山林各处流转，他知道自己拒绝的话，便是舍弃了南岭山脉，这里的一切都将拱手让出去。
人族成功的几率也降小了很多。
倘若有一天这世间不再有人族的身影，自己是否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可....那毕竟是无上大能啊！
别说没有时间了，就算在给他几千年，甚至几万年，都未必能够与无上大能争锋。
千年万年对于大罗金仙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间罢了。
可就此退去，自己的心真的能够安稳下来吗。
这一瞬间，李源想了很多，从当初小叶村，到日照城蜀山，然后又是雁江，所遇到的一切他都无力回天，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侥幸万分了。
这一路上见识过太多的灾难，有的自己可以力挽狂澜，可更多的却是仓皇逃窜如同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虽说来到了南岭山脉过上了一段算是平静的日子，积攒了少许实力，可外界的勾心斗角，却从未放过他。
每每回想起来，依旧有些后怕，当初的自己好似一个愣头青，置身于无数旋涡中而不自知。
现在有一个更大的旋涡摆在自己身前，是进去还是后退，有了选择的权利，却更加的难以割舍。
“身处此等乱世，实在非李某所愿，可既然来了，总要做些什么。”
李源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无奈，可却凝重了不少。
白龙那帮人如此算计他，若说心中不气，那是不可能，他毕竟也不是什么圣人，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没有几条路可以走，要么与天庭地府同流合污，要么远遁混沌，将人间的一切尽数舍弃。
至于与人族共同抗衡诸神，相信一个正常人都不会那么选择，就现在而言，一旦发生冲突不亚于拿着鸡蛋撞石头。
至于向天庭或者地府低头，他真的做不到，要是不知道大劫的原由，能够迈入两大势力他求之不得，可如今既然知道了真相，对于诸神更是没有半点好感，毕竟就算是成仙了，他依旧还是人。
至于远遁混沌不再过问人间，将来自己或许会这么选择，可现在不行，与人间而言，他还有许多因果。
“既然已经无路可走了，李某此举也算是给人间一个交代，给天道一个交代了。”
重生与此界，冥冥之中或许有天道的庇佑，自己才能多番化险为夷，不管如何也该将这一切都了解了。
山岭内轰然间升起凌凌神威，李源仰目凝望苍穹，他知道自己一旦选择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而然大丈夫既生于天地之间，修的无上大道，岂能逢灾便躲，如此岂能对的起自己的本心。
听到李源的话，黎九婴神情微微一怔，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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