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昔其实觉得没必要,考试只剩两三天,先不说汪轼会不会找上门,就是找上门了柯昔也有信心能遏制住对方。
柯昔莫名地笑了笑:“你是不是太夸张了。”
聂行云不觉得,他看起来还怪严肃的:“是你太不上心了。”
他终于启动了车:“这种从高处跌落山崖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柯昔不由得扭头看向聂行云:“你见过?”
“被聂倾搞得倾家荡产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聂行云看着前方,嘴里的聂倾和他仿佛什么关系都没有。
柯昔不做评价。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半晌,聂行云忽然又说了句。
“我也一样。”
柯昔乍一下没反应过来,有些没头没脑:“啊?”
“我十几岁的时候替聂倾管事,比现在要狠得多。”他说。
那几年他发现自己只是聂倾和林浔造的孽、只是个工具人,所以做什么事都寻求速度,狠戾又快捷,怕慢一点就让那些糟糕的想法在时间里有机可乘。
说聂倾是那样的人,但聂行云觉得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柯昔却没往这个方向问:“那他们会做出什么?”
聂行云恍惚一瞬,很快回答。
“聂倾拄拐杖不是因为他老了,”他说,“他腿上被人捅过一刀,治不好了。”
“我小时候被绑架过,林浔也被绑架过,无一不是那些走投无路的人看不到头了。”
“可他们在你身上有所求,聂行云,我身上没有能给人的东西。”
柯昔想了想,聂行云遇到的都有所前提,有一个太有钱的爹了。
但柯昔什么都没有,从以前到现在,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
按聂行云那么说,前路一无所有什么都敢做的人是他才对,当初面对汪父的时候,他就是这种赌徒心理。
但是聂行云不喜欢听他说这类话。
“聂倾那是万幸,扎他腿上那一刀是冲着心脏去的。”
仇恨是最好的利器,没有退路是最好的辅助,聂行云在说明,汪轼也可能是那样的人。
他都这样了,柯昔也不能说再多泼冷水的话,好一会儿后说了句好,答应聂行云了。
聂行云抽空看了他一眼,忽然把车靠边停了。
聂行云在的时候,柯昔的出行与吃食都会被安排好,所以他以为现在也是如此:“要去吃饭了吗?”
“不是。”聂行云回答他,“你叫过我几声聂老师,现在打算教育一下你。”
他解开了安全带,侧身将人困在窄小的座位里。
“你似乎总是对自己有所误解,如果你什么都没有,为什么那么多人惦记着你呢?女孩、男孩,大家都喜欢你。”
他们的距离很近,柯昔的脸就在咫尺的地方,聂行云忍住自己亲吻的冲动。
柯昔听他说话,面上漫不经心,又布满零碎的气息,聂行云窝着人的手想用力一点,想靠近一点,又舍不得了。
“算了,我教训不了你。”
聂行云伸手捂住面前人太亮的眼睛。
“但别这么想。”他说,“这话彭昶听了大概会哭。”
这话这立场好熟悉,柯昔想,仿佛回到了聂行云喝酒住院的时候,他说何君来和年赋不应该替他惜命。
旁观者清原是如此,他们互相将对方的故事读解得明白,做出分析,能够理解对方甚至开解对方,却无法客观看待自己。
他眨眨眼睛,睫毛在聂行云的手心里颤动:“我们聊天不说这些,彭昶一般只会问我饭卡带没伞带没,像妈妈级保姆。”
聂行云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选择,捂住柯昔的眼睛,那底下正在说话的唇存在感便更加强烈了。
一张一合,像在邀请。
聂行云到底是没有忍住,偏头堵住了那张红粉的嘴唇,鼻息纠缠。
他没有给予柯昔光明,胸前的衬衫被人紧攥在手里,失去视觉的吻让柯昔急于寻找安全感。
他下意识地闭了眼,睫毛仍在聂行云的手心作乱,痒意直达心脏。
“他们都喜欢你,我也是。 而我很自私,觉得他们讨厌又烦人。”
聂行云真的拿柯昔没有办法,有些自暴自弃地一头埋在了柯昔的肩膀。
“他们靠你太近了,怎么会有人对你没所求呢阿星,有的,我就是其中之一。”
他总像沙漠里的鹰,盯着荒漠里唯一的食物不吃也不放,现在又像小狗,认了主人,就要让主人沾满自己的气息,警告他人关于主人的归属。
柯昔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看起来固执,又让人感觉脆弱。
但还是犹豫着伸出手,最终落在聂行云的脊背。
“我不是已经在这了吗?”
他想安慰一下聂行云,或者说哄也可以,但他不擅长,很好的一句话被说得像哄骗。
太好了,聂行云想,他这段日子学得最好的就是得寸进尺。
“你看起来并不想一直在这。”
意料之中,柯昔没有给予这个问题回应,聂行云也不是很介意,吻了吻他的嘴角问他要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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