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立烜带着观柔往上首坐下，与她同食一桌。
观柔原本还不习惯一个成年男子离自己如此近，但是当梁立烜开始无比熟练得为她剥虾仁、挑鱼刺之时，她很快便又重新受用了他的这份好处。
这一顿饭用得也不少，吃得自己腹中撑撑。
席上，梁立烜又不时主动和赵偃夫妻交谈闲话，一如既往唤他们叔父叔母，也极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梁立烜借口要带她出去散步消食，说要带她出去逛逛。
赵偃夫妇不敢阻拦，只得颔首表示知道了。
梁立烜换了身便服，牵着观柔的手，与她一起步入了宋州的夜市之中。
这一夜正是十月十五，圆月高悬。
这会子没有旁人跟着他们，只有他们两个人，彼此的身体靠得很近，连对方的呼吸和心跳都可以听见一般。
观柔专心致志地挑选着宋州夜市上的那些花灯，她姣好的面容在烛火的照耀下格外温婉动人，让梁立烜心头微动。
他缓缓地从她身后环抱住她，将自己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垂和脸颊边。
“这些年，妹妹有想过我么？今日妹妹见到我，似乎并不高兴，可是妹妹想要悔婚了？”
观柔呆呆地捧住手心里的那盏兔儿灯。
街市上人来人往，不乏青年男女同伴携游的身影，她的心也似乎受到了这样的鼓动，不由得轻声回答他：
“我没有不想大哥哥。我在家里，也好想你的。”
“大哥哥，我没有想悔婚，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对于观柔这样被人娇娇养在深闺的女子来说，梁立烜问出这个“可是妹妹想要悔婚了”的问题，意思就等同于是他自己想要悔婚。
观柔顿时委屈地落泪，“从我五岁到十五岁，十年来，我都知道大哥哥会是我来日的夫君，我十年来都将你当做我来日的丈夫，如今你一朝成为金銮殿天子，就厌弃我了么！”
她的脾气来得很大。
梁立烜微微叹气，在怀中将她转过了身，俯首吻去她落下的泪珠。
观柔浑身一僵，不由自主地伸手抱着他精壮的腰身。
“真是个娇主儿，我不过问你一句，就将你气成这般模样。”
她伏在他胸前，清清楚楚听着他的心跳声。
十年来，名义上是未婚夫妻，可是实际两人一直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说是未婚夫妻，更不如说是兄长对妹妹的一种不含半分邪念的关心爱护。
但是她隐隐约约意识到，从今夜过后，两人之间绝对会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捅破了那层青梅竹马的窗户纸。
她流出的泪珠被他吻尽，而后耳畔边便是他郑重其事的承诺声。
“十年来，我也一直都将妹妹当成来日的妻子。我心悦妹妹，疼爱妹妹，想与妹妹结为夫妻爱侣，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妹妹，你愿意么？”
“永生永世，我身边只会有你一个女子，绝不会碰旁人半下，我的所有儿女，都只出自妹妹一个人的肚皮。我会废弃六宫，不设嫔妃，独爱皇后一人。凡是皇后所生，皆为储君。妹妹的父母，我都当做自己的父母一般孝顺，我会永生永世待妹妹好，让妹妹不受半分委屈……”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断子绝孙，永生永世皆入畜生之道。”
观柔听到了自己回答的声音。
“我愿意。”
他再度俯首，含住了她粉嫩的唇瓣。
观柔面如火烧，但并不曾拒绝反抗，反而有些……迎合他的动作。
两人拥吻在一处，异样奇妙的氛围笼罩在他们周身。
*
观柔被他送回驿站中睡下时，整个人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飘飘然如在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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