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茉莉居然能砍柴挑水，冯如惊呆了，转头就朝正在烧火的茉莉看去，后又震惊的指着茉莉说道：“就她这小胳膊小腿儿，你说她能砍柴挑水！”
茉莉今年十六岁，正是女子抽条的时候，再加上母女二人在原先主家吃得并不好，一年到头油水都捞不着，更别说主子赏赐了，蔡婆子在原先主家干了十几年的厨娘，连到主子跟前的机会都没有一次，因此母女俩身材都有些瘦。
所以怪不着冯如不相信。
“冯如姑娘别看她瘦小，她那是抽条呢，这样吧，日后家里用水就让那丫头去做，冯如姑娘到时候就知道老婆子没说瞎话了。”
冯如还是有些不相信，想了想点头：“那好吧，不过家里有井不用去外面打水，柴也用不着劈，到时候有人会送来。”
好歹是京城，不像村子砍柴挑水都得走好远，在城里唯一方便的就是柴可以花钱买，不用自己劈，家里也有水井，不用让人送水来也不用出门打水，省时省力。
蔡婆子闻言笑了笑，无不应好。
将碗筷交给蔡婆子后，宋大又递给她二两银：“买菜的银钱，你看着买就行，菜市场我暂时也不知道在哪儿，明日你去打听打听。”
“好的好的。”
“若是有相熟的送菜农，只要菜新鲜，你也可让人直接送来，”宋大又添了一句。
蔡婆子原先的主家在西城，不过不得力，像这种负责采买一类有油水的活儿自然轮不到，故而也没有认识的送菜农，不过宋大既然这样说了，蔡婆子也知道以后可以让人送菜上门，至于油水，蔡婆子倒是没想过。
嘱咐完蔡婆子两人就准备走了，临出门前冯如拍了下脑门：“差点给忘了，茉莉姐姐，主子明日要送信，你娘去买菜的时候你也出去问问寄信的地儿。”
茉莉连忙站起来，对上冯如笑眯眯的脸同样露出笑容：“好，明日我去打听打听，冯如姑娘，不知主子的信要寄去哪里？”
“北境真定府。”
“我记下了，明日我就去打听可有去往那边的商队，若是有信很快就能送到。”
现在送信要么找人专门送往目的地，要么找顺路的商队带去，前者所费颇多，后者则要便宜许多。
宋大想起来京城路上遇到的洪盛等人，补充道：“也可以问问镖局的人，他们时常走南闯北，比商队的要稳妥一些，多花些银钱也不要紧。”
最后一句便是提点了，茉莉没听出来，倒是一旁的蔡婆子若有所思。
等宋大冯如离开后，蔡婆子一把扯过茉莉：“方才宋小哥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明白了，宋小哥让我找镖局问问，明日我就先去镖局打听有没有去北境的，要是没有再去问商队。”
蔡婆子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呢？”
茉莉不解：“然后就给主子寄信呀。”
蔡婆子又一次深呼吸，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和缓：“宋小哥方才说多花些银钱也不要紧，你没明白？”
“我明白了啊，不过我还是觉得能省一点是一点，商队最便宜，镖局那些人我没接触过，要是很贵就算了吧，北境那么远，指不定要多少银子呢。”
蔡婆子啪一下拍在茉莉后脑勺，点着她脑门没好气道：“老娘就说你是个棒槌，人宋小哥是这个意思吗？啊？人家那意思是说要是有顺路的镖局就找镖局，别管花多少钱，你还能省一点是一点，主子用不着你替她省钱！”
“可是……”
蔡婆子眼睛一瞪：“可是你娘，你个棒槌玩意儿，这可是主子交给你的第一件事，你别给老娘整那些没用的，按着主子的意思来就成，别自以为是，主子也不需要一个自己拿主意的下人，要是办砸了差事，老娘打断你的腿！”
茉莉张了张嘴，垂着脑袋嗯了一声。
第二日一大早蔡婆子就带着茉莉出门了，冯如起来练拳的时候两人已经不在家，等到宋大起来温书，蔡婆子买好了菜回来，见两个小的这么早就起来，打了招呼后忙不迭进厨房张罗早食。
冯如练完拳一身汗水，刚准备坐下歇一会儿，就看见蔡婆子从厨房走出来。
“冯如姑娘，灶上烧了热水，可要洗漱？”
对上那张笑呵呵的脸，冯如回以微笑：“是要洗的，谢谢蔡婆婆。”
蔡婆子连连摆手：“不敢当姑娘一声婆婆，叫我蔡婆子就成，我给你打水啊。”
“不用，我自己来就成，”说着冯如随她一道进厨房，利落打了一盆热水：“蔡婆婆叫我名字或者如儿就好，大家都是主子的人，不用那么客气。”
蔡婆子特意看了眼冯如神情，见其不似作伪，笑呵呵应了。
冯如端着水盆回房间梳洗，将汗渍清洗干净后方才出门。
一炷香后茉莉兴冲冲跑回来，凑到冯如面前：“奴婢打听好了，正巧有镖局过两日要去北境，银钱我也问了，他们收三两银子，保管带到。”
宋大听见这话从屋里出来，看了眼紧闭的正屋，想了想说道：“信件在主子手上，等主子起了你再去寄信。”
“好。”
早食就蔡婆子四人吃的，问及宋时微，冯如也说了她不吃早饭的事，蔡婆子虽觉不好但也没多说什么。
等宋时微起来，冯如给她打热水洗脸，而后将茉莉打听到镖局的事说了。
宋时微将写好的信拿给她：“下午就去镖局送了吧，你不是也写了信，一起装进去。”
冯如清脆应了声好，又蹦又跳跑回屋里拿信。
午饭后，茉莉拿上信在宋大的陪同下前往镖局。
蔡婆子收拾好厨房便坐在厨房门口看院子里的冯如练身法，时不时惊讶一下，心中却思索着新主家到底什么来头。
等冯如练完，宋时微走出来，对上小姑娘炯炯有神的目光，无奈一笑：“去备马车。”
“我这就去！”
蔡婆子见宋时微出来，忙不迭起身朝她行了一礼：“小姐出门可要备些点心？”
宋时微看了她一眼，摆手：“不必，晚饭前回来。”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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