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秦墨京到的时候，秦老爷子已经被推进去做手术了。
他朝远处的手术室望了一眼，门外站着六个持枪的士兵。
这是爷爷第一回这般阵仗。
秦墨京头一次感觉到爷爷的身份可能不一般，这些守在外头的，都是军队里的人。
没想到要以这种方式重新认识爷爷。
如果可以，更希望他是一个健健康康，平平凡凡的爷爷。
秦墨京出奇望着，这会儿红了眼眶。
“嫂子，爷爷他会没事的，对吗？”
苏叶莱哑声回答：“嗯。”
再多的话一句说不出来，像“一定没事的”“做个手术就好了”“爷爷福大命大”之类宽慰的话全部都卡在了喉咙里，堵住了。
甚至那个嗯到底有没有说出来，都不知道。
秦墨京在她身边坐下来，用双手捂住了眼睛，一声不吭地等待。
边上还有秦木琛，呆愣愣，像是走了魂。
“那个狗杂呢？”秦墨京意识到了秦墨轩不在场。
秦木京视线回笼了一些：“他喊了人想从王主任手上抢人，后来过来一队士兵，把他们都押走了。”
“该！”秦墨京恨恨咬牙，又低声咒骂了几句。
手术做了十个小时，医生们出来的时候表情都不太好，苏叶莱心中一个咯噔。
陪同进去的一位军装长者跟王主任还在交谈中。
秦墨京最先沉不住气，跑上去打断了两人的交流：“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他没事了吧？”
“你是秦墨京。”长者看了一眼就喊出了名字。
“是。”秦墨京忙不迭点头。
“秦老暂时还醒不过来，先回去，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你们。”
“可是……”秦墨京还想说什么，长者沉着眼挥了挥手，打断了后面要说的话。
此时护士们推着病床出来，周围围了一圈士兵，秦墨京被远远拦住，不得靠近。
苏叶莱远远看着，秦爷爷身上插着管子，带着呼吸机，静静躺在那里一动未动。
想到当初莫姨妈也是这般，最后离开了她，都不曾有机会相认，留下了永远的遗憾。
如今换秦爷爷躺在病床上，仿佛离别的时钟开始倒数，她突然有些难受。
哪怕心中清楚，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世界，是被人为操控的，是在一遍遍经历轮回的，但是还是会不舍。
过去仅仅代表着过去，未来到底会如何呢？
秦爷爷是否还会回来呢？
她对周遭的一切都无能为力。
莫姨妈是、金铭禾是、秦爷爷也是！还有依旧渺无音信的董若与。
不知不觉悲从中来。
“嫂子，你别哭，我最怕女孩子哭了，呜呜呜……”秦墨京已经泪眼婆娑，哭得像个3岁的小孩子，鼻涕横流。
人群离开后，又折返回来一名士兵，过来说：“苏小姐，请随我来。”
这是刚才守在抢救室门外的人。
苏叶莱拍了拍秦墨京的肩膀，便跟着士兵的脚步往楼上去。
果然叫她来的就是刚才的长者。
“你叫苏叶莱，我听过你。”长者背对着她，但是能够精确判断出，来的人是苏叶莱，也能判断出这会儿跨进门0.8米的距离。
苏叶莱望着面前的老人家，满头白发苍苍，腰背骨却是笔挺挺，很有精气神，跟他洪亮的声音一样。
等长者转过身的时候，苏叶莱下意识垂下头回答：“是的。”
“苏小姐，有件事情请您帮忙。”长者坐了下来，不怒自威，很有压迫感，哪怕现在是在请人帮忙，也是高人姿态。
苏叶莱莞尔一笑：“我能力有限，恐不能完成您的所托。”
长者微眯了眼眸，正视着苏叶莱好一会儿，忽而痛快一笑：“果然是冰雪聪明，放心，不会让你白白帮忙。”
苏叶莱抿了一下嘴，不接话。
“邓指导的孙女，岂会没有这个魄力？”
苏叶莱还是浅浅笑着，不接。
长者目光沉了沉：“说吧，什么条件。”
“我是商人，不爱做赔本的买卖。听闻我持股的AI公司，其核心技术不在公司内部，也不在秦氏集团，我猜就在您那儿。我想要那一块的管理权。”
长者皱眉：“你倒是真不客气，一上来给我出难题。”
“您如果不答应，那别的事情就免谈！”苏叶莱知道长者这反应，得有六成以上的胜算，于是继续给自己的条件加码。
长者呵了一声：“小姑娘，秦氏集团有的是人接手，之所以拜托你，是因为欣赏你，想给你个机会，你倒好，讨价还价起来了？”
“您既然选中了我，那自然有不同于他人的优势所在，而我想要AI公司完整的管理权，并非要将核心技术归为己有，也不会去打破现有的平衡，只是不想被蒙在鼓里。”
见对方神情细微放松，苏叶莱又加了一把柴火：“您若是连这点要求都无法满足，看来我在您心中的份量轻，邓爷爷在您心中的份量也不过如此了。”
长者忽然大笑着鼓起掌来：“精彩，精彩，秦氏集团和AI项目放到你手里，我很放心。”
苏叶莱垂了垂羽睫：“我定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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