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那颗鸟蛋，还有些温热。
“你是打算把它带回去孵出小鸟？”
老太太此刻倒像是个学龄前儿童：“对，我和天琪一起孵！”
她说得十分干脆，但明月却觉得不现实，两个人住在两个地方，怎么一起孵蛋？云孵？
吴婶儿在一旁有些尴尬地说：“天琪在公园到处跑动，无意中发现了这颗鸟蛋，又没在附近树上找到鸟窝，就把它带回来了。也不知道余姨想起了什么，非得说要把它孵出来。”
“他们怎么商量的？”
吴婶儿小心地看了看明月的脸色，语气有些迟疑：“余姨说让天琪每天跟我一起去家里，他们俩一起给鸟蛋做个窝。”
明月看向在一旁对着鸟蛋说个不停的一老一少，又看到吴婶儿那想让她同意又担心她不同意的忐忑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就按老太太说的做吧，只要天琪在她午休的时候不吵着她就行，其他的，就随他们开心。”
“欸！好！好！谢谢明月，谢谢！”
吴婶儿开心地连声答应，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嘴角提起又压下，情绪难以平复。
“妈妈，你怎么又哭又笑的，看起来好奇怪。”
天琪道破了她的心情，让吴婶儿有些不好意思，她温柔地摸了下天琪的脸说：“妈妈这是高兴，太高兴就这样了。”
“高兴应该笑才对，怎么会哭呢？你们大人真奇怪。”
“是是是，大人就是这么奇怪，你去和余奶奶玩儿吧，我们一会儿就要回家了。”
明月理解她的心情，留了空间让她自己消化，自己则慢慢走到湖边的椅子坐下，深吸了几口纯净高氧的空气，放松了身子。
这样平静的生活，不知是多少人的向往。
明天就要搬进新房子，奶奶也到了自己身边，自己的计划按部就班地在实施，除了李常乐这个变数。
明月并没坐太久，奶奶该回去睡午觉了。
因为离来时的入口比较远了，他们选择了另一个口子出去。
在出口附近的空地里，看到了一个套圈的摆位，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各种物品铺得很开，奶奶和天琪立刻就走不动道了。
明月非常自觉地上前付了钱，拿到了二十个圈圈，很公平地分给了他们。
也不知那圈圈是怎么回事，要不就是本来套住了东西又从地上弹起来飞开，要不就是飞偏了，反正二十个圈圈下来，什么也没套到。
老太太和天琪两个人都不是很开心，特别是天琪，那嘴巴翘得都快能挂上个水壶了。
“那要不再套二十个圈？”
明月想让他们尽兴，给这次的公园之旅画上个圆满的句号，可是他们两个都齐齐摆头，看来是已经对自己不抱什么希望了。
明月想了想，又买了十个圈，拿在手上掂了掂，找到手感后，直接往颜色最鲜艳的那个玩具娃娃扔了过去。
“哇！你好厉害！”
圈圈不偏不倚地套在了娃娃的头上，天琪立刻欢呼起来，指着另一边的小火车说：“我想要那个。”
老太太也跟着兴奋起来，指着中间位置的一只拳头大小的小兔子玩偶说：“套那个小兔子！”
旁边几个遛弯的老人家也跟着围了过来看热闹。
明月依照他们所想，一套一个准，还顺便把自己觉得有意思的小玩意也套了几个，转头问一直没出声的吴婶儿：“你想要哪个？”
吴婶儿早就被她这一手绝技震惊了，望着地上的那一排排东西，胡乱指了瓶饮料，也立刻得到了满足。
明月手上的圈就剩最后一个了，她扫视着地上的东西，看向了距离自己最远的那个盒子，从包装上看，像是一台手机，可能是老板拿出来当噱头的。
见她的视线停在了那里，老板本就已经板着的脸变得更加慌乱起来，连忙走过来阻拦。
“唉哟喂，我说小姑娘啊，你给我留口饭吃吧。你这都套了九件东西了，要是再把那手机套走，我这一个月都回不了本儿了。”
“你既然摆出来，难道没想过会被别人套走？”
明月可不想轻易饶过这个无良老板，她刚刚拿圈的时候就掂出来了，这些圈儿明显是被动过手脚的，并不是均匀的材质和重量，所以飞出去才会偏。
“这......这不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吗？”
“那也不能用这样的圈子来骗人！”
明月仍然是套走了那个盒子，只是打开后是一部老人机，并没有非常值钱，但拿给奶奶用却是正合适。
老板的脸色已经黑到了底，他很想赖账，但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东西都捡起来递给了他们。
“哇！好多礼物！”
天琪拿着小火车跑到了前面，奶奶和吴婶儿也开心得合不拢嘴。
“月月，你怎么这么厉害？不是说那些圈儿有问题吗？你怎么还能扔这么准？”
明月猜想应该是甩勾魂索甩出来的经验，于是笑着对奶奶说：“工作的时候练出来的。”
一行人尽兴而归，将把奶奶送回宿舍楼之后，明月叫上顾司渊去了李常乐所在的医院。
一路上她的心情都很沉重，她不想面对一个自己无法招架的常乐，不想看到常乐疯狂的样子，她希望常乐已经恢复了。
顾司渊看着她发愁的脸，安慰着说：“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之前跟医院联系过，李常乐这几天的情绪一直很平稳，也能够与其他人进行交流，应该是有所好转的。”
明月苦笑一声：“那是她没见到我，要是见到了，说不定又变回去了。”
“那我们先隔远点看看，也听听医生的建议，医生如果说可以见面，你再去见她。”
“也只能这样了。”
田美丽给李常乐安排的医院是一家靠近郊区的私立医院，设施一流，服务也周到，除了费用高一些之外没有任何缺点。
明月和顾司渊表明来意后，立刻就有李常乐的专属护工过来带他们，一路上如实地说着李常乐的情况。
“除了偶尔说你死了、看到你的魂魄之类的话，她一切都很正常，进食、睡眠、社交都在正常范围内，医生正在诊断她幻视的可能性。”
明月心里涌起些歉疚，当初李常乐逼迫得紧，所以用了激烈的法子让她清醒，没想到还是影响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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