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近乎条件反射的，魔尊从书桌上拿起那张写满字迹的纸，忍不住读出声来。
他看着纸上凌乱的字迹以及隐晦的泪痕，下意识看向床铺上熟睡的人，而后轻轻放下。
他缓步走到床边，床榻上，燕文墨早已沉沉睡去，她的脸上，还留有些许泪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又哭了。
魔尊试探性的伸出手，将她的眼泪轻轻抹去，神色复杂。
燕文墨曾对他说过，她有仇人，可她却从未说过仇人的名字，即便自己有心查探，但好像查不出她仇人的只字片语。
魔尊并未疑心她说的是假的，因为，她没必要说谎，她既然想自己做，那他也只能让她自己做。
明明知道面前这个人不是夫人，可无端的，他隐隐觉得她就是夫人，就是他的夫人，他一直苦苦寻找却遍寻不得的人。
哪怕她只有一双跟夫人相似的眼睛，哪怕她的性格跟夫人根本不像，哪怕她对他的态度跟夫人天差地别，哪怕她在他眼里是个男人。
可好像，她站在那里，光是站在那里，就无端的让他觉得，她就是夫人。没有原因，没有理由，没有借口，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的让他觉得她是他的夫人。
“若是你是个女子就好了？！这样，我至少可以更多的自欺欺人一些，自欺欺人的认为，你…就是她”
说着，魔尊默默的叹了口气，而后满是自嘲的苦笑道：
“可你偏偏是个男人，可你偏偏在我眼里最像她，可你偏偏让我以为，你就是她”
说完这句，他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夜色，听着窗外的细雨，忍不住走到书桌前，提笔写字。
洁白的纸上，不多时便多了一些苍劲有力的字体，魔尊看着纸上的字迹，嘴角的苦涩，愈发明显。
他凝视纸上的字迹许久，而后默默放下了毛笔，看着窗外的夜雨，神色茫然而懵怔，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燕文墨醒来时，就看到魔尊呆呆的在窗口处站着，像一尊雕塑，因为知道对方时不时犯病，所以，她也就没理，反而自顾自的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只是，她的手刚搭在门上，还未来得及开就被人猛的叫住。
“过来”
说话的是魔尊，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命令，燕文墨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默默走到他的身边，一脸的顺从。
魔尊看着身旁的燕文墨，忍不住伸手触碰着她原本低垂的脸，而魔尊的手触碰到脸颊的瞬间，燕文墨瑟缩了下，她下意识想要避开，却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魔尊的双手轻易的捧着她的脸，仔细的观察她的容颜，他的手触碰着她的肌肤，一寸一寸，缓缓摩挲，像是触碰什么宝物。
他的眼睛温柔且缱绻，像是再看此生的挚爱，那眼神里丝丝缕缕的深情，似缠绕的线，让燕文墨忍不住想逃避，甚至是逃脱。
可她无法逃脱，她像是他手心里的玩偶，深受他的掌控，避无可避，逃无处逃。
最后，他的手指停在唇瓣的位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他停下了所有探究，目光死死盯在这个位置，一缕缕不该有的火在他眼中升腾。
才开始是轻柔的触碰，而后越发加大了力度，他的眼睛带着些许欲望的红，狠狠碾磨。
燕文墨蹙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变态，喉咙也因为疼痛而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这近乎微不可察的声响让魔尊回神，魔尊看着眼前的燕文墨，看着她痛苦的眉目，看着她红肿的唇瓣，分外狼狈的放下自己的手。
他觉得自己应当是疯了，燕文墨也觉得他也是疯了，所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魔尊率先离开了屋子。
燕文墨见他离开，有些嫌弃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又小心翼翼的抹了膏药，对于她的举动，识海里的系统，忍不住开口道：
【宿主，魔尊似乎想…】
还未等系统说完，燕文墨便黑了脸，恶狠狠道：
“闭嘴”
她又不是小孩子，自然能看出来对方的意图，她只能庆幸她在对方眼里是个男人，不然的话…下意识打了个冷战，燕文墨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深思下去比较好。
有些嫌弃的瞥了一眼桌上的白纸，才发现纸上那苍劲有力的字跟写好的诗词，她下意识拿起桌上的纸张，忍不住诧异的挑了挑眉。
“月明星稀叶落霜，小酌不言醉。曾几时，笑语欢颜，而如今，独立听雨。长别十余载，不曾忘相思，夜梦深秋时，铜镜依旧照红妆。”
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燕文墨忍不住点评道：
“没看出来，魔尊还是个文艺男啊！”
说罢，她随手将纸放回原位，然后自顾自的出了屋子。
毕竟，文艺男什么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她又不是文艺女，他的诗词，他的实力，他的权势，他的一切一切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仇人罢了，不过是陌生人罢了，不过是因为不得已，才留在他身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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