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去能让他记住的人很少，很不巧的是，这位老奶奶便是其中一位。
她也不算是老奶奶，不过五十多岁的人，只是看上去像是七老八十的婆婆。
她用意大利语说，“长这么大了啊，你……”
江余朔赶在她长篇大论前回道，“够了，闭嘴。”
他实在没什么心情跟这人聊天，也不在乎这点名声，“之前的事我不跟你多逼逼，但是你再在我耳边念，我就要生气了。”
“还有这十五一个的小东西是怎么好意思卖他八十的，真想坑钱也不带这么明抢的吧？”
这老奶奶被他说的退缩了一下，江余朔面无表情的笑了一声，“他买五个，七十五，你敢多收他一分钱试试。”
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钟声响了，沉重的钟声响了四下。
下午四点。
那老奶奶听见钟声下意识看江余朔的脸色，随即被吓得往后退，像是见到什么洪水猛兽。
江余朔冷笑一声。
他没功夫再管这人，转身走了几步，看起了贴在路边的报纸。
冷星谨拿东西结账，不一会也跟过来了。
“奇怪，江余朔你跟她讲什么了？为什么她只收了我五十啊？”
“……不知道，可能是看你好看，优惠你的吧。”
江余朔想还是亏了。
之前江余朔觉得这价格离谱，但看在是位老奶奶的份上，也就忍忍算了。
那时冷星谨买了两个，一百六。
就算后面他买了五个，也还是亏了。
这人不值得同情。
她没死都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了，现在还出来坑钱。
“不对吧，她好像很怕你，你是不是凶她了。”
江余朔快要烦死了。
问这么多干什么？你买你的东西，别来烦我好吗？
“是，因为她在坑你，这东西本来都只卖十块，十五都算是卖的贵的。”
她却收你八十。
冷星谨不知怎么听的，他这一段话下来，冷星谨莫名其妙问了一句，“你很熟悉这里吗？”
我该怎么说，这特么的是我的老家？
江余朔含糊道，“小时候在这生活过一段时间。”
……
“那你以前认识这人？”
“不认识。”
冷星谨看了他一会，慢慢把自己脸上的表情收了回去，“江余朔，虽然很不想打扰你的兴致，但你知道有些事情是骗不了医生的吗？你讨厌她。”
江余朔默不作声，他在这个地方待过那么些年，以至于他都不用费力，就能表达出他想表达的意思。
这一面报纸墙也算是这里的文化特色，大约有十米长，表面还用了玻璃贴着，防止雨水。
上面和旁边的地方都种了应季的花朵，显得这一面墙文雅极了。
江余朔觉得这做法非常傻逼，早些年贴的都是一些败坏人印象的炸裂新闻，后面整改了才贴的一些不痛不痒的建筑通告啥的。
但之前的那部分应该还是留着的，他们估计也懒得清理。
江余朔看了看，找到了他想要的那份内容。
因为被压在一堆报纸之下，江余朔只看见了一个标题。
江余朔推开了玻璃门，把这一份报纸撕了下来，甩在了冷星谨的脸上。
“说实在话，她是你这个医、生见了，更会讨厌的程度。”
冷星谨有些莫名其妙，他看向这份报纸，上面加粗字体赫然写道——惊天！xxx医院爆出惊天大瓜，院长勾结……
近日，xxx医院被实锤虐待患者的事实，其中多名是青少年儿童。而主谋院长携手护理长非法对患者注射自研药物，导致多名患者重病，出现不良反应……据了解，该医院院长有过非法记录，事情暴露前夕，他试图用一场大火毁灭所有证据，但因事情失控，他自己葬身火海。
他死前疑似胁迫了一位患者，具体不知。
报纸是意美两种文体报道的，冷星谨阅读没什么困难。
江余朔在一旁补充，“刚刚那位，是这里面的护理长，因为证据都没有了，而且她是从犯，犯罪痕迹不重所以她只被关了几年。”
“你觉得我讨厌她什么呢？”
“你以前是这里的患者吗？”冷星谨又开始试探他。
“不是。”
江余朔说着有些烦躁，他潜意识里的仇恨又开始冒头，叫嚣着让他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
江余朔极力想平复自己的心情，想以一种客观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可他做不到。
他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吵着让他去处理这些，让应得报应的人永无翻身之地。
他们都该死，他们都没有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付出过代价，凭什么那些孩子就该遭受那样的对待，凭什么要被他们虐待后还被他们当作新药的实验品。
江余朔又开始想这些事了，他情绪快要失控，临门一脚又自己拿出了随身带着的药，咽了下去。
“江余朔……你怎么了？”
“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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