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涟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崭新校服，摇了摇头。
“裴扬，我不要。”
只是送个校服都能被对方拒绝，裴扬面上闪过一丝烦躁。
明明方才这小同桌还是一副乖巧可爱模样，怎么这会倔脾气又上头了。
“你就愿意听那劳什子班长的话呗？”
小小的教室内，酸味儿冲天！
“不是这个。”纪涟反驳道，接着又支支吾吾起来，“是......是你的衣服，太大了。”
说完，不知为何，面上还浮现出一层莫名的红晕。
“大？”
裴扬瞧了瞧两人的身型。
确实，相差还挺大。
这纤长瘦弱的小同桌在自己身前，就跟那吃草的小绵羊样。
然而，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裴扬将校服放进少年手中，温柔的劝解道：“大点儿好，这一年跟着你裴哥混，指不定穿着穿着就合身了。”
纪涟：“？”
“这两个没有因果关系。”
裴扬不愿听到拒绝的话，挑起眉头，居高临下的将小同桌看了个完全。
“说白了，就不穿？”
少年眼底的那丝阴霾让纪涟想到了昨晚上激战的一幕。
他犹豫再三，终是将校服套在衬衣的外面。
然而，不管纪涟怎么拾掇，这衣服的下摆依旧垂落到大腿处。
活脱脱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裴扬，太大了。”
“哪里大了？我看着挺合身的。”
可不嘛，衬得整个人都娇小玲珑的，说不出来的可爱。
四下打量一番，裴扬指指那外翻的衣领，提醒道：“衣领。”
“什么？”
裴扬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又指了指少年的脖颈。
“衣领，塞进去了。”
少年这才后知后觉的伸手整理着衣领，然而由于袖子过长，怎么调整都不行。
这笨手笨脚的模样，看得裴扬面露喜色。
“笨死了。”
说着，一个纵跳，就站立在纪涟的身前。
紧接着，两指轻轻一夹，里面的衣领就被揪了出来。
连带着那白皙又光洁的皮肤露出一大片。
裴扬呼吸一滞，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几分。
“你怎么这么白？”
纪涟忙着整理衣服，没太听清对方的呢喃。
“你说什么？”
他其实是想穿这件校服的。
因为能帮他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
两人的脑袋里分别藏着自己的小心思，以至于都没发现对方眼底的流露的喜悦。
裴扬轻咳两声，摆摆手，“有校服了，下周记得去参加升旗仪式。”
毕竟，高星可是说过，升旗仪式是他的高光时刻。
那这种能让小同桌见识到自己才华的场合，他怎么能缺席呢？
纪涟这次缺席升旗仪式，可以解释为第一天转学来，不懂学校规矩。
但是，下一周他就少了这理由。
因此，也没多想，他点点头应道：“嗯，好。”
“今天的升旗，你......”裴扬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话说了一半，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怎么总想着在小同桌面前证明自己呢？
“我听到了。”纪涟实诚的接上话。
“嗯？”
“你的，演讲，我听到了。”
裴扬：“......”
见对方不接腔，纪涟乖乖的指了指教师正前方上面的大喇叭。
“有那个，整个校园都可以听到，而且你说的很棒。”
很有激情，激情到纪涟即使不在现场，都能感受到那股火热。
这就是青春，是少年们枯燥学习生活中的一束光。
裴扬想说的话被对方猜到，并且正确的回复上，一时间面上挂不住。
他不自然的甩头，视线瞟向窗外，“老子想说的不是这个。”
“嗯？那你想说的是？”
裴扬出言极快，不假思索道：“昨天的事，是我的不对。”
骄傲如他，还没主动向谁认过错。
纪涟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道歉，不免觉得有些意外，他放缓语气，柔声细语的应道：“没事，你不还赔了我医药费吗？”
“这是两码子事！”
迎上对方那试探的目光，裴扬尴尬的摸摸鼻尖，眼睛也不停地扫向四周。
天知道他此时多想结束这个话题，裴校霸什么时候这么无措过？
终于，扫视了一圈的视线落在了面前的书桌上。
那是整套校服中被剩下的一部分。
他的眼眸微动，嘴角微微上扬，“裤子，要试试吗？”
纪涟：“？”
裴扬的视线从桌子又缓缓转移到少年的裤子上，目光中透着一丝灼热。
“真的不试试吗？他们一时半会回不来。”
纪涟扇动着睫毛，眼神似有流光溢出，“不了。”
“害羞啥，都是大老爷们，来，让裴哥哥帮帮你。”
裴扬几次三番被拒绝，加之方才场面一度尴尬。
现阶段，他又从少年的面上看到难得的一丝窘迫，争强好胜的心令他下意识地就动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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