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边刚露出一点白。
蒋宁安就叩响了陈夭夭院落的门。
陈夭夭挥手开了禁制，蒋宁安来到院子中，陈夭夭让她到屋里来。
蒋宁安情绪有些浮躁和激动，可以想见她一晚上没有沉入修炼或是休息，都在想着天亮就找陈夭夭请教的事。
这不天边才泛白，就来了。
陈夭夭没有被打扰的不快，让蒋宁安坐下，泡了壶昨日她给的灵茶。
蒋宁安有些急切，陈夭夭示意她稍安勿躁，喝杯灵茶，再来谈论，心不静，不足以谈道。
蒋宁安也意识到这点，慢慢啜了口茶，这才稍稍安抚激动的心情。
“陈道友，今天打扰了。”
陈夭夭摇摇头，她私心里也是有想了解的，赛事之中，她就发现自己的炼制手法与旁人有些不同，也不知是不是州地不同的缘故。
“我现在是五阶炼丹师，你有何疑问？”
蒋宁安点点头，能炼制出五阶灵丹至少是五阶炼丹师，这点她心中早有猜测，她道：“我现在是四阶炼丹师，只是也堪堪入四阶不久，勉强能炼制一些四阶丹药，还有不少丹药没有炼制过，也有四阶丹药如何都炼制不成功，感觉都是按照丹方来炼制的，但就是不成功。”
“要么炸炉，要么都是废丹。”
陈夭夭思考片刻，道：”炼制的时候或有灵力滞涩，或是神识疲倦之感？”
蒋宁安回忆道：“两者兼有。”
“但有时候有这种情况也能炼制成功。”
陈夭夭点头道：“那是概率成功，并不是一定会成功。”
“一来是炼制流程不甚熟练，二来则是修为不足，或者说灵力不够纯粹，或者是神识不够坚韧和强大。”
蒋宁安表示认同，她还没跨入筑基境界的时候，根本无法跨入四阶，就是三阶丹药失败都是常有，只偶尔成功，想来与修为的确相通。
这般一想，她就意识到陈夭夭修为似乎也只是筑基境前期，这么说来，其灵力定然十分纯净凝练，神识也相当强大。
心中更是肃然起敬。
陈夭夭斟酌道：“你若不介意，可在此开炉一丹，我看上一看。”
观摩炼丹这种事，还是挺忌讳的，就如同当时陈夭夭初赛时候，旁人观摩了，虽只是一阶丹药，但也能发现她手法有些不同，从而盯上了她。
好在，后面被她极低的成丹率囫囵过去。
“行！”蒋宁安没有顾忌，她只是四阶炼丹师，陈夭夭是五阶炼丹师，陈夭夭乐意看她炼丹指导她，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
就算是陈夭夭看出一些道道来，对陈夭夭的丹艺有所进益，那也没关系，既然是说好“交流”，不做师徒，这样也互有进步最好，虽然她得益更多，但总的来说就是谁也不欠谁的。
蒋宁安拿出自己常用的筑基境丹炉，又选出一些灵药，打算炼制四阶的灵丹，结金丹。
结金丹她自己炼制过几回，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像这样能帮助修士突破桎梏的灵丹，都格外难炼一些，譬如筑基丹也需要三阶炼丹师才能炼制，属于三阶灵丹。
蒋宁安一一处理过灵药，再依次丢入丹炉炼化，她没有天火，水坎州里天火格外难得。
当所有的灵药都化成药液，绿莹莹的一摊在丹炉底部沸腾，蒋宁安开始进入剔除杂质的阶段。
陈夭夭观察蒋宁安的动作，剔除杂质阶段就与她有所不同。
她自己提出杂质时多数靠着神识直接剥离，但蒋宁安则是输出着灵力，再用神识操控灵力剔除杂质。
这一步骤，就会让蒋宁安的神识和灵力同时消耗，对神识的要求倒是小了，但灵力输出却大了。
这或许也是蒋宁安后继无力的原因之一，只不过，蒋宁安若不这样做，她的神识怕是根本无法完成四阶灵丹的炼制。
也是取巧改进了。
陈夭夭暗暗记下这个细节，说不定她也能有所尝试。
待剔除完杂质之后，陈夭夭的神识小心地围绕在丹炉中央，她分明还能看见药液里有不少黑点，但蒋宁安已经开始下一个阶段了。
记下这处问题，陈夭夭接着观察蒋宁安炼制结金丹。
剔除过杂质的灵液融合得还不够多，蒋宁安又加大了火力输出，在高温情况下让它们融合。
陈夭夭看得直皱眉，这步应该降温才是，用灵力搅动药液，把它们搅拌均匀了，才好成丹。
加大火力倒是又高温排出了一些杂质，只是温度太高，药液有些糊底了，难怪会炼制出废丹。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蒋宁安的脸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有些吃力。
陈夭夭看着给她布下了个聚灵阵，让灵气汇聚于她的周身，加速她灵力的恢复，同时给丹炉底下扔了点启火石，减轻蒋宁安的压力。
终于到了成丹的步骤。
蒋宁安果然没有打入丹印，纯靠灵力和神识推捏，将药液揉搓成圆形，迅速降温凝固成丹。
“成了！”
将宁安欣喜地揭开炉鼎，冒出一阵热气，里面正滚着两颗成型的灵丹。
“成功了！”
蒋宁安把丹药取出，分成两个玉瓶装好，一瓶递给了陈夭夭道：“这丹药算是我们共同完成，没有陈道友中途帮助我也炼不成这结金丹。”
陈夭夭没推拒，收下了这丹药，指出了蒋宁安炼制灵丹过程中的两处问题。
“剔除杂质那里，还有很多杂质没有剔除干净，这会影响成丹。”
“还有一处，最后一个阶段，成丹的时候就直接用神识和灵力揉捏药液成丸吗？”
蒋宁安愣了愣，有点疑惑：“我感觉杂质都剔除了，看不见别的了。”
“最后成丹…好像历来都是如此，不过比较厉害的炼丹师比如沈家那位，就不这样，传承不同、修为不同都会不一样。我修为不够，就会神识和灵力一起。”
陈夭夭略微沉吟，从前也没有和旁人交流过四艺，这会儿子才发现会有这么多不同。
“兴许是神识还不够强大，发现不了其中的杂质，随着修为的提升，神识再得到增强，才能发现。这也是修为突破，丹艺等阶才能突破的原因吧。”
至于成丹，陈夭夭确认就是有所不同，不过按照蒋宁安的说法，兴许是传承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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